什么好生气的?你少做梦了,我怎么可能因为你这种家伙生气?!”
“看看你被揍的多惨,还被对方扇了一巴掌对吧,真是……”
薛知恩视线逡巡在他泛红的脸颊,和对他来说稍短的病号服露出的手臂上青紫的伤痕,无声地咬紧后槽牙,一字一句。
“活、该!”
“是、你、活、该!”
“蠢、货!”
“大、蠢、货!”
“超、级、无、敌、大、蠢、货!”
一遍还不够似的,她还骂好几遍。
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两边的肩有不小的起伏弧度。
这不就是生气了?
还是,特别生气。
莫名地,齐宿好想笑,他永远是个在薛知恩面前兜不住笑的傻子。
“哈——”
他笑了。
他居然笑了?!
本就在气头上的薛知恩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看到他脸颊隐约可见的掌印,捏紧了要抬起的手,咬紧牙齿的颌角绷起几根筋络。
,!
“你觉得我很好笑是吧?”
她确实很好笑。
他那么不听话,她还去找他。
按照规矩,这种不听话的狗就应该一枪打死,她昨天晚上却抱着他丢人地哭个没完。
薛知恩觉得自己疯了。
她肯定是疯的不行了。
不然,不会现在鼻子泛酸,眼角发热。
齐宿的笑容呆了,傻了,呆呆地望着她洇出水汽的眼眸,喉头干涩。
问出一个傻的不能再傻的问题:
“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做梦!”
齐宿确实感觉自己在做梦,她骂着他,眼角角却氤氲出湿润。
啊——
齐宿的心口火热。
像被点起了一把熊熊烈火,烧没了血肉,烧化了骨头,有燎原之势。
一滴泪掉了出来。
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吻掉那滴泪,含有厚重情感的气息像要吃了她,要吞了她。
喉咙干涩缓解,他说:
“薛知恩,我好激动。”
激动得抱紧她,激动得亲吻她,激动得尾巴要摇断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齐宿只知道,他的贪得无厌彻底被她激了出来,他不要放开她了,他要抱紧她。
他要缠上她。
永远,永远。
他多好哄,多好勾啊。
不用说爱他,不用说喜欢他,只需要一滴眼泪。
一滴为他而流的眼泪。
就让他彻底缴械投降。
“……放开……你放开我!”
薛知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管她怎么挣扎他只会抱的越发紧。
像沼泽。
温暖如春的,鸟语花香的,生机盎然的,越挣扎越陷越深的,沼泽地。
她还不知道。
这沼泽会被喂大,她往里面狠狠扔的石块也会成为沼泽的养料。
回过神,沼泽已经长满整片森林,贪婪地吞噬到她的脚尖。
逃不掉了。
就沉沦吧。
……
饭还是要吃,齐宿喂她吃。
薛知恩拒绝也不行,他耍小心机,在她要挣扎时不经意露出身上唬人的伤痕。
果然。
薛知恩抿了抿唇,不说话了,乖乖张嘴吃饭,不让他多动了。
齐宿好开心。
他这辈子没这么开心过,直勾勾盯着薛知恩的眼神像被喂饱的狼一般无害缱绻。
可是狼就是狼,再怎么温柔都消不掉危险的本性。
“你有完没完?”薛知恩烦的要命,“能不能别那么看我了?”
她觉得浑身毛毛的。
齐宿只笑,舀了一勺粥,又温声催促她:“再多吃一点。”
薛知恩:“……”
怪怪的。
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有了那样的心思后,薛知恩去哪里齐宿就跟去哪儿,她要去处理昨晚留下来的问题,他也要跟去。
薛知恩冷冷凝视他,翻脸不认人:“我凭什么让你跟着我?”
正在换药的齐宿腼腆地笑:“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摸摸尾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