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云姿的腿还绑着石膏,正坐在轮椅上,也是她口中的‘残废’之一。
她努力压下眼底的恨意。
“够了!”
薛景鸿掐断这场无声的硝烟。
“我不管你怎样,明天的相亲必须去。”
出乎意料的,薛知恩没有无视他,或是反驳。
她说:“好。”
没想到她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薛景鸿愣了一下。
不过女儿难得的乖巧也没消磨掉多少他心底积攒的愤怒。
他沉声:“不要这副样子去,给薛家丢人。”
“你就没有自尊心吗?”
这次薛知恩不回话了,撂下筷子,抬手,牛阿花上前推动她的轮椅。
她窝在轮椅里,想——
自尊心?
那玩意喂给狗吃了。
她走后,薛老夫人也离席了,餐桌只剩二人。
男人握住她的发冷的手,眼中盈满温情,就像当年两人刚开始的时候。
“云姿,文森医生已经答应给薇儿做手术了,她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这是薛景鸿给她的补偿。
,!
虎毒不食子。
云姿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对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做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云姿无疑是开心的。
开心与期待盖过了那份恨意,她去亲吻爱人的唇,却被巧妙地躲过了。
薛景鸿看着她:“你的腿还没好,注意休息。”
云姿知道这是担心她,心头一阵暖流。
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太有迷惑性,饱满爱意,让人感觉时刻被宠惯着,被深爱着。
“我要站起来了。”
自她回来,一直躲着她的云薇儿出现在拐角。
说来好笑,两人都坐在轮椅上,不过一个神采奕奕却憔悴,一个憔悴却神采奕奕。
“文森医生答应给我做手术,”云薇儿惨白的脸上出现许久不见的笑,“我不会给你们继续当枪使了,站起来后,我要离开薛家!”
她要逃。
她要开启新生活!
“是吗?”
薛知恩耷拉着脑袋,也笑了一下。
“那就祝你——”
“手术顺利。”
云薇儿不知道她的笑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她终于要摆脱这一切了。
但哪里是那么好摆脱的。
这里是魔窟,是欲望和软弱粘连的粘鼠板。
……
地产起家的陈家公子,原本对要见大名鼎鼎的薛知恩充满期待。
当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她时,期待全没了。
“没跟我说来得是个残疾人啊。”
薛知恩不吭声。
她的沉默助长了陈公子的气焰。
“像外界传的,是滑雪时候摔的吧,消失这段时间在养伤?”
他在外狂妄惯了,在家世高他一截的薛大小姐面前也不知收敛。
“要我说你们女人作死折腾什么滑雪,在家相夫教子多好,又安全又幸福,还有男人护着、宠着,比你现在成了个残疾好多了。”
陈公子:“你应该早点来找我,残了才来,只是这点条件我没法收你啊。”
“怎么着薛氏也要当做陪嫁吧,你不是独生女吗?”
听着对面普通且自信的发言,薛知恩视若无睹地切着牛排。
五分熟的牛排,切出来还带着血水,蔓延在洁白的盘底。
“跟你结婚倒也不是不行。”
他滔滔不绝地说完条件,上下打量她,身段和脸蛋是没话说的绝顶,但老婆娶回家又不是摆着看的没用花瓶。
他冒犯视线停在她那双腿上,嗤问。
“你这腿在床上还使得上力气吗?”
“……”
薛知恩持餐刀的手一顿。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男人喝着酒说,“我提前问问,你要是不行,我婚后可要着别人疏解疏解。”
“你进行不了的夫妻义务,总不能拦着别人吧?”
当面侮辱,觊觎财产,摆明出轨。
这样的极品竟然能出现在她对面。
这怕是她亲爱的父亲在蓄意报复。
薛知恩扯了扯唇,喊:“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