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刚回睿雪院,李氏便拿着一摞账本和管家的牌子进了屋。
谢婉清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看向李氏疑惑道,“母亲这是何意?”
李氏捏了捏帕子有些为难道,“这些东西本等你省亲回来就给你的,谁知你一回来就病了,为了让你好生养病,老夫人才让我继续管着,自从你嫁进来后我便不管这些事了,这段时日实在力不从心。”
“你既然病好了就由你继续管着吧,这些是这段时日的账本。”
谢婉清闻言并不意外,拿起账本翻看了起来。
翻到最后她皱眉道,“怎么厨房的开销比上个月多出这么多?还有其他的,也比以前多出了许多,零零总总加起来多了两三百两吧?”
李氏闻言眼神闪烁道,“府里不是多了个人吗,她又怀着身孕,川儿也说了,她的吃穿用度要跟主子们无异,她丈夫为川儿而死,她想要什么自是要尽力满足的。”
谢婉清闻言冷笑道,“可就算是主子,一个月也用不着两三百两吧?这花销快赶上老夫人院子里了吧,不知老夫人可知此事?”
老夫人每日要吃不少名贵药材,花销自然多,可一个外客的花销也如此多这可就有意思了。
李氏闻言皱眉道,“不过这点小事,怎么能惊动老夫人?侯府这几年收成是不怎么景气,但也没到连个人都养不起的地步,她毕竟肚子有孩子,吃的用的难免精细些。”
“你要是也能怀个孩子,别说两三百两,就是你上千两都愿意花在你身上。”
谢婉清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氏道,“母亲这是怪我没能给侯爷生个一儿半女?可侯爷回来才多久,我若真有了母亲该得把我浸猪笼了吧。”
李氏闻言连忙慌乱摆手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想早点抱孙子吗?婉清啊,我也是想提醒你在川儿身上多花些功夫,早日诞下子嗣才能笼络住丈夫的心。”
“我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我没有怨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谢婉清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冷意,面上却笑道,“母亲没有怨我就好,既然母亲说别惊动老夫人那我便惊扰她了。”
“只是此事我也不能做主,还是该让侯爷知晓,不然日后万一侯爷怪罪我岂不是冤枉。”
李氏闻言松了口气道,“这样也好。”
“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她说着起身道。
谢婉清起身行礼道,“母亲慢走。”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她冷眼看着桌上的账本若有所思。
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琼莹此刻也不禁连连咋舌道,“一个月就多出两三百两,这姜夫人也实在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谁家客人像她这样的?哪儿是什么客人,这是主子吧。”
“您之前看侯府就有些入不敷出,好不容易才想了各种法子精打细算才省下不少银子勉强维持侯府风光又没让府里人太过拮据,可现在他们说花就花出去了,还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口子。”琼莹越想越为谢婉清打抱不平。
谢婉清却异常冷静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厨房的问题最大,这两日你先让人暗中盯紧厨房的人,若发现了什么先别打草惊蛇。”
“是。”琼莹立即应声道,她虽疑惑小姐怎么忽然把注意力转移到厨房去了,但转念一想小姐这么自然有她的道理便没再多问也没再抱怨,免得反倒让小姐听着更伤心。
她叹了口气随即出去了。
这日琼莹进屋交给谢婉清一小袋布袋装着的东西后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谢婉清沉将袋子打开看后沉思片刻道,“你去传我的话,带几个婆子去将那个厨房的张婆子押到院子外面去,再把几个管事的叫过来。”
琼莹应声后便按她说的办了。
不多时院外响起张婆子的声音。
“我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抓我?少夫人也不能随便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她一边大喊一边想挣扎几个婆子的禁锢。
当她看见四平八稳坐在门的谢婉清,更加气愤道,“少夫人,老奴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无缘无故让这些婆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这样弄过来,您今日若不给个说法,老奴便去找老夫人一头撞死在她面前还落个干净名声。”
此刻其他管事的也陆陆续续到了,都奇怪地看着这一幕,但谁也没有出声。
谢婉清朝押着张婆子的几个婆子轻轻点头,她们随即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