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云隐山刮着烈风,东方不败看着月色又陷入沉思。
在这方世界已经四年过去,他看着李相夷一点点长大,李相显已经十七岁,明年选择下山历练,这个山上就只会剩下他和李相夷。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上辈子李相夷在他炼制三尸脑神丹时在东海大战战败失踪,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他寻了他七年,却还是情毒失控筋脉爆裂而死。
山顶的空旷处,他抽出了漆木山为他们每人量身打造的佩剑。
李相夷的剑名为少师,李相显给自己的佩剑命名紫微。
东方不败思考了很久,握着手中佩剑的剑柄吐出一个名字,“焚寂。”
他眼中的悲伤让年幼的李相夷很是不舒服,想问他名字的由来,这人却又钻进屋子拿起绣品不再说话。
幼时还能看见东方不败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些年过去,他只觉得这笑容不但敷衍,还总带着其他自己看不懂的情愫。
今年腊月二十七,他发现东方不败又不顾风雪跑去了山顶看月亮。
哪里有什么月色,雪还在簌簌落下,冷风刮得人脸生疼,李相夷躲在远处的石头后面,看他低头一直抚摸着焚寂剑身,然后忽然招式一变,凌厉的剑气四处乱砍。
“师兄…”
李相夷从石头后面出来,生怕他走火入魔,“风雪太大,我们快下山去吧。”
“大师兄马上就要下山,你作为亲弟弟,不去陪着他,找我做什么?”东方不败也怕伤到他,收回剑却只想打发他离开。
李相夷看他眼角有些水渍,便知道他哭了,他以为今日是他父母的忌日,也没在意他生疏的态度。
“师兄,我看你情绪不稳,不要走火入魔了,快随我回家吧。”
李相夷不过是个孩子,东方不败试图透过这张爱人幼时的面容来窥探他长大的样子,但李相夷的模样随着时间流逝在他心底越发深刻,他忘不掉。
“好,回家。”
雪天山上路滑,东方不败牵着李相夷的小手一步步往回走,李相夷抬头看着东方不败的侧脸,从荷包里掏出一块豆糖递给东方不败。
“师兄,如果难过的话,吃颗糖就会好受一些。”
“不叫老狐狸了?”
“暂时不叫。”
“好吧。”
那颗糖很甜,只不过东方不败心里难过,这颗糖到嘴里也就没了滋味,山上的路很滑,他抱起李相夷轻功飞回家,漆木山和芩婆已经休息了,李相显屋里的灯还在亮着。
“回去好好陪陪师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历练回来的。”
李相显的武功是十几岁了才开始练,所以不如自小童子功的李相夷功夫好,临下山前都在叮嘱他注意江湖之人,不要被坑骗。
漆木山和芩婆也早早发现二徒弟有心事,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很久,旁敲侧击问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含糊过去,整日闷头绣着一些东西,但图案还是锦鲤栀子花之类的居多。
有一天他破天荒绣了一幅人像图,红衣白马,高扬的马尾锋利的剑身,却唯独少了五官。
李相夷歪头看着这幅绣图,看不出来是谁,但他今日来是想和东方不败同住的。
“狐狸,我想和你住一个屋子。”
“又怕鬼了?你不是说鬼怪之说纯属危言耸听嘛。”
他一直知道李相夷怕鬼,但没想到起因是他自己从漆木山书房找到一本志怪,里面轮回因果说得十分逼真,把小孩吓得不敢自己睡,生怕半夜有鬼来索他的命。
“我哪里是怕鬼,我这是看你太孤独了来陪陪你。”
东方不败根本不信,但李相夷怕鬼,半夜没人在身边会惊醒,如今李相显不在,也只有自己能陪着他。
李相夷睡相不好,东方不败没成想他是自幼睡相就不好,睡觉之时总是手脚并用地攀在他身上,半夜之时还会趴在他身上将脑袋放在他肩头睡。
这样熟悉的睡姿又让东方不败鼻头一酸,忍着泪水将怀中的孩子抱住。
云隐山的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李相显偶尔回来看看师父师娘和两个弟弟,东方不败问起他在做什么时他会囫囵解释自己只不过在锄强扶弱做些小事,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李相显不对劲。
“师兄,我今年也已经十九,本来觉得山下之事没什么新奇的,所以迟迟未出门历练,如今看师兄活得这般逍遥,倒让师弟艳羡不已,不如带着我,让师弟跟着师兄见见世面。”
东方不败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