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莫名其妙尴尬起来,率先洗完的李相夷胡乱穿了两件衣服,扯过一件长袍罩在东方不败身上,又捞起他放在榻上。
等换过新的床单被褥,他才把人送到床上,拿了新的纱布和金疮药去给东方不败治伤。
东方不败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时不时还在伤口上吹气,心里一股子异样生出,但他不知该如何讲,等李相夷上完药他就躺下闭眼休息。
李相夷收拾完也在他身侧躺下,习惯性揽着他的腰,却被人将手拿开。
几次三番,李相夷也生了气,转身背对着他,两人心里都堵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火,不知从何来,也不知该如何发泄。
以至于第二日东方不败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床榻也是冰凉的,平时李相夷离开都会跟他说一声,今日却没有。
一晚上过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的东方不败憋闷地有些呼吸不畅。
他鼓着脸气呼呼地收拾收拾包袱,一瘸一拐从四顾门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留的字数不多,只有这些话。
“我不是孩子,我要自己闯荡江湖,勿寻。”
下面还画了一个鬼脸。
李相夷出门忙任务三天才回来,因为平时东方不败都自己做饭,且不喜欢旁人打扰,守卫只说他已经三天没有出门。
但他看见那封离别书的时候气得手在发抖。
石水看他这模样有些担心,“门主,要不要让兄弟们去找一下小东方?”
“找什么找?他已经十五岁,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打败血域天魔…”
他迟疑一下,又道,“我护不了他一辈子。”
话虽这样说,但等石水走后他还是去找了下东方不败的东西,见他带了不少金银细软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但东方不败的脚伤还没好,一定走不了太远,他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处理事务,一到晚上就顺着狗洞通着的那条路去找人。
但他低估了东方不败的忍痛能力,离开的人直接轻功点地,师出同门的轻功,加上芩婆告诉过自家小徒弟打不过就跑,所以东方不败的轻功比李相夷还略胜一筹。
做了十一年富家少爷和四年江湖娇宠长大的小徒弟,冷不丁自己开始闯荡江湖,李相夷担心他的情况,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当年拜师多半也是因为有父母之仇须报,如今大仇得报,他很久没有什么很大的志向,从四顾门出来后遇到三个岔路,他竟是不知道哪一条是他该走的路。
他找了家客栈休息,脚伤被李相夷的扬州慢修复过,好得很快,他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不过旁边没有了与他一起赏月的人。
他怕师父师公找不到自己而担心,书信一封寄给云隐山的二老,又背上小包袱去远行。
东方不败停在苏州城,他没怎么来过这里,自己的内力还叫苏州快,不来岂不是可惜了?
最巧的是,李相夷也有个苏州的案子需要来办案。
东方不败不知道,每日大摇大摆地走在岸边的石路上看渔舟唱晚,几个清丽的姑娘端着水盆在池边浣纱洗衣。
忽得有个娇俏的声音喊住他,“柏哥哥!”
“小仪?”东方不败回头看见了呼喊他的姑娘,眼中乍见欢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叫温妤仪,是东方不败舅家的表妹,常年在金陵城做生意。
“柏哥哥,我随着爹爹娘亲来苏州这里做生意,你又如何会来?对了,我爹爹知道烟雨池发生的事情,找你找了很久,你为何会在这里?”
“让舅舅担心了,当时我被一个少侠所救,带回自己拜师的山上,也学了功夫,如今是下山历练。”
东方不败慢慢解释,温妤仪听得眼眶泛红,“姑姑若是看见哥哥如此,定会欣慰的,哥哥,你随我回家去见爹爹吧。”
“好,我是该向舅舅问安。”
东方不败跟着她回了家,他的舅舅温正庭见到外甥时老泪纵横,“孩子,活着就好…”
温正庭以为东方不败跟他的父母一般在屠村时被杀,如今看到活生生的人,心下满足。
“柏儿,以后便跟在舅舅身边,旁的不说,舅舅一定护好你的安危。”
“多谢舅舅,但柏儿如今闯荡江湖,也想自己见见世面,这些日子许是要叨扰舅舅,过几天柏儿就要离开苏州。”
温正庭依稀还记得他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