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映山红。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熟悉的中年男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水云转身遁寻看去,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那脸色有些怒气的二伯。
二伯身形高大却有着圆圆的肚子,爱穿衬衫和西装裤、皮鞋,长年戴着反光亮亮的手表。
“对。”是那时与他对峙的水云,毫不犹豫地回答。
“到底是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二伯不理解。
“因为药太贵,太珍,太少,甚至没有。”那时的水云明确地答。
“你是医生,医生能做的很多了,那些不是你该想的,该管的。”二伯反驳她。
“不,医生是有局限的,他们也能被困住,有些明明可以的,他们有高超的技术,精湛的手法,强悍的学习能力,心性坚定坚韧者大把有。”
“但没有药,或者有药却不能用,因为太贵太少。良医多,良药少。”水云悲痛地道。
“有些情况明明用药就可以了,有些情况只要制作出预防的药就可以了,有些情况只要用药就可以延续生命,可药太贵,太珍,太少,甚至没有。”那时的水云隐晦地说道,她缓缓地陈述事实。
“还有,药是医生最好且唯一不可缺的帮手,而如今有些药如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医生动不了手,难道是他们不想动手吗?还有的连这个“药”的帮手都没有,孤军奋战。”那时的水云继续道。
“第一,这是你想做就能做出来的吗?你是什么?你是人!不是神!第二,就算它贵,它珍,它少,是你能决定的吗?是你能搅得清的吗?”二伯红着脸反驳,他尽力压低语气,不能像吼儿子一样去吼他的侄女。
“可总要有人去做,曾经没有的,就想办法做出来,曾经有的,就想办法将成分本改良,让它不失效果,让它多,让它不贵,让它人人用得起。”那时的水云继续道,她也没有吼,只是声音坚定亮丽。
“你……你疯了,单不说你搅不搅得清这水,但那些天方夜谭的药,你以为你是谁啊,从未有做出来过,你是天才吗?你是神话吗?,你说做就做得出吗?”二伯还是继续反驳她。
“你们不是总说我是医学天才吗?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所谓的天才或许在制药上也有可能,哪怕失败,至少这条路我走过,能让后来人看着我的足迹,得出下一条路的经验。”那时的水云自嘲自己,自嘲被他们冠称的称呼,却又笃定自己要走的路。
看着她如此模样,望着那眼睛里坚定不拔的信念,二伯曾经见过许多双这样的眼睛,他们没有一个是改变过自己的信念的,直到赴死都不动摇。
二伯语气低迷,无奈地冷嘲道:“老爷子!这老爷子将你们一个个的教成什么样!你们就不能只管自己,别管别人行吗!”
“你看,像二伯我,只管自己,家庭美满身体健康难道不好吗!”
那时的水云知道二伯说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却道:“二伯很好,但人各有志。”
去它马的有志,二伯心里爆粗,他烦,他恨,他知道他阻拦不了这个侄女,他害怕再次见到兄弟姐妹的结局。
十分害怕。
他踱步良久,沉默良久,最后二伯卸下气无力地道:“去吧,我知道我拦不了你,你要搅清混水,就去搅吧,二伯和你哥哥们(堂哥哥)帮你兜底,至于你要制药,去吧……不论结果如何,一定要回家,二伯没女儿,二伯想要女儿养老,你别像你爸,你姑,你大伯……”
“算了……不说这些,要回家,二伯等你回来养老,你能管别人,也要管管二伯,管管你小叔。”
二伯说着说着转身就走,他明明很高大,可他的背总有些弯驼,他背着手缓慢地走着,似乎有些垂着脑袋。
风将他重重地悲伤叹息声送到水云耳边。
她看见了当年与二伯争执的场景。
这次的梦境让水云见到久违的亲人,那个喜欢小钱钱的二伯,那个总是戴着亮闪闪手表的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