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更害怕看见听见被饲养,被试验的人痛苦惨叫,生不如死的挣扎。
他的手不敢去碰蛊虫,他的脑子排斥着去记忆蛊术。
每去一次学习场地,他都是碎着灵魂回来,然后拼命把脑子里当天看见的东西忘掉,慌慌张张地粘起灵魂,然后又被带去,一直反复反复。
那段时间,承桑风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疯魔,他快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些,徐长泽望向了承桑风,看了看他的面容,突然问道:“那年,你几岁?”
承桑风顿了顿,一时没答上来,最后声音微小地说道:“好像是十六。”
徐长泽这么一问,承桑风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承桑风从学习蛊术的场地回来,看见父亲就在门口等他。
从承桑风回来,一直跟到他要睡下了,父亲才对他开口道:“怪我,身上没有好东西继承给你,摊上我这个爹,难为你了,唉……”
每次看着大儿子被抽掉灵魂似的回来,他能想象到大儿子心里痛苦和反复的挣扎。
他自身原本不是心性坚强、或者性格强悍的人,甚至有些平庸憨弱,只是仗着承桑两字姓才活得滋润,他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好优点。
他像条无毒的胖春蛇,只能懒洋洋地盘在一处地方,吃一顿活大半年,若没得吃,饿死了也不怪别人的那种。
原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可没想到承桑家族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局。
“不怪父亲。”那时的承桑风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怒哀乐,他认为父亲说的是怕虫这事,从小没有把他教好。
承桑风的话是这样说,但作为当父亲的人是不听的,皇帝的命令无法更改无法反抗。
他只能摸摸大儿子的脑袋瓜,絮絮叨叨,“怪爹,就是怪爹,爹没有什么优点继承给你,来当我儿子你受苦了。你心里不舒坦,就把爹骂几遍,别管那什么孝不孝的,爹不要那些东西。”
“往死骂,爹给你骂,你要骂,知道不?”
那晚承桑风的父亲说了很多,但承桑风就是呆呆的,反应不大,他那时的灵魂是碎的,一时间没懂得父亲的意思。
而之后来,母亲告诉他,那天是他十六岁生辰。
作为一个父亲,他看出了自己孩子的灵魂在一点点碎掉,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用这种愚笨的办法来让承桑风少担些灵魂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