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生气吗?”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林霁予忍住想要去摸迟绪头发的心思,继续扮演着她的窝囊小可怜。
“我说话一直是这样,有时候突然烦起来就跟每个人都欠我钱似的,你习惯习惯吧,”迟绪知道自己脾气差,但她不认为这样有什么毛病,至少脾气差的时候都是别人顺着她而不是她去顺着别人,“反正你也以为我有病,我都有病了我脾气好才不正常。”
林霁予知道迟绪又想起她去找季何年咨询的事,自打上次的角磨机事故,倒是没在迟绪身上看见新的伤,像是稳定了不少。
“我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迟绪察觉到了林霁予落在她胳膊伤疤上的眸光,“这个真不是故意的,原本我是……”
迟绪一时要有些卡壳,她抓了抓头发,“之前都在这一块,这一块死不了人,然后疤痕也会比较集中。”
戴个珠串就能轻而易举掩饰掉,即便是做好了要死的准备,迟绪还是想尽可能好看些的。
“为什么会想……这样呢?”林霁予伸手,抓过了迟绪的手,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疤。
“因为很烦,很难解释清楚,”迟绪想缩手,林霁予却抓得紧,“就像现在,我想和你解释,解释不清也很烦,到处都是很烦的事。”
并且那些烦人事又都无趣。
“我帮你吹头发。”迟绪一说烦,林霁予就不再深问下去,起身去拿了吹风机,盘膝坐在床上,“过来。”
“我不。”迟绪翻过身,小小一只蜷缩在一起,留给林霁予一个倔强的后背,“就不过去,气死你。”
林霁予:……
山不来就她,她去就行了。
拿着吹风机的林霁予一过来,迟绪啊啊啊地翻身,“不吹。”
林霁予很是好笑:“为什么不吹?”
“一吹就要好久,风还好热,不吹,我怕热。”迟绪默默挪远了一些,固然可以吹冷风,然而冷风吹了也不舒服。
“就吹个半干?”林霁予想了想,“如果我说,我想给你吹呢?”
迟绪想也不想:“你有病,怎么一天到晚想着当牛做马伺候人呢。”她就不乐意干这些事,林霁予的贤妻思维有时候也怪叫人费解的,“你打电话给罗一冰,叫她飞过来让你伺候。”
林霁予引用了迟绪常说的那句话:“我不,就不。”
迟绪:……
“那你叫高山,正好这有电话,你给她打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林霁予还是:“不,过来。”
迟绪:“不,我不我不你别拽我你这个死人你太坏了我就不啊啊啊!”
又是一场大汗淋漓的拉扯战,林霁予成功爬到了床上,自身后箍着迟绪的腰不叫她越挪越远,“还跑吗?”
“我就跑,你少管我,一身臭汗味抱得我也臭臭的快走开!!!”迟绪一身反骨,坚决不跟林霁予低头。
林霁予有样学样:“我就抱,你少管我。”
只可惜她学不来迟绪炸药包似的咆哮语气,学出来的话徒有其型,怎么听都跟ai客服似的。
迟绪仿佛被戴上了痛苦面具,捂着脸在床上哀嚎:“你这人怎么这样,是偏执狂还是强迫症啊,强迫症怎么不是每天都拖地的?”
也没见林霁予有什么洁癖啊,私人生活糙得还不如她,起码她还知道长期请个钟点工阿姨上门收拾,哦,迟绪想起来了,林霁予没钱。
“绪绪,你还不够了解我。”林霁予平静如水,仿佛固执起来非逼着迟绪吹头发的人不是她。
“我了解你做什么,咱们俩八竿子打不着。”迟绪累了,双脚费力地在床上挪,身后还得拖着个百来斤的林霁予,“林霁予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怎么拖着死沉,你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罗一冰吗,就是你猛猛吃,吃成五百斤,她找你她没面子,然后你就成追她多年都不成功的舔狗了。”
林霁予:……
迟绪这张嘴,不想留情的时候,当真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如果我吃成五百斤,你……”林霁予当真顺着这句话,想追问一句。
“五百斤能不能牵着你去开展览的?”迟绪陷入沉思,“你说我给你套个项圈,收十块钱一张门票,门口再把你现在的照片和五百来斤的照片摆在一起,视觉是不是冲击死了,十块钱……应该能赚点的。”
林霁予:……
迟绪越想越觉可行:“等大家都看一轮了,没人看了,我再送你去魔鬼减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