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好久沉默,只有鼠标轻点的声音,迟绪连抽了三支烟,这才轻声喂了下,“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承认会怕,你好像也不会安慰我,你害怕,绪绪,”抬眸去看自己的电脑桌面,设计图画的一塌糊涂,林霁予无声苦笑,“所以我在想,应该找点什么不会被你拒绝的话题。”
迟绪:……
“我怕个球。”她下意识反驳,“这事不用安慰啊,有的人喜欢easy模式,所以随大流,但我本来就不是那一类人,我不懂你是对这个世界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前者无药可救,后者么……”
,!
锅一下就被甩回给了林霁予。
要不说情商不同的人说出的话都能说出两种模式,低情商的人只会语气不善的质问一句:你就这么不信我??
迟绪倒好,反驳的同时还刺了林霁予一刀。
“你对我没信心也没事啊,”迟绪悠哉悠哉,软糯的声调在夜色里有些凉,“反正你一直都不怎么信我的。”
林霁予:……
“我没有。”她哪里有不信迟绪。
“很多,”迟绪哎呀一声,言语中好似带着无尽的揶揄,“要我给你举例吗?比如我说我和高山没什么,你不信,揽月山你是怎么生气的?”
“你心里就认定我这个人啊,水性杨花,需要管着的,要不然哪天回家看见我和别人在床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哦?”
“我没有,”林霁予仍旧否认,“你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我信你的,绪绪。”
迟绪挑了下眉梢,没接这句话,是与不是,自有时间来论定,反正她也只是随口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一连几天,迟绪饭点就来,吃完饭就回房躺尸看天花板,房间里空的只有一张床,不可谓不无聊。
尤其每日都要演戏营业,装出一副闷不作声乖乖女的模样,当真心累至极。
她几乎是掰着手指头在算罗一冰的预产期,内心焦灼又厌烦。
这日半夜,林霁予终于是没忍住,做了宵夜提溜过来了。
因为迟绪的卧室靠近后门,在二楼,迟绪一开窗就能瞧见仰着脖子同她招手笑的林霁予,“你怎么真过来了?”
“我烤了蔓越莓小饼干,”林霁予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子,“你准备好绳子了吗?”
迟绪忍笑摇头,但她说了一句等等。
没多久便从里面慢慢伸出一个折叠的长梯子,底子看着厚重得很,林霁予在底下心惊,偏梯子没有完全落下,她连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落到地上了,就见迟绪从窗户里钻了出来,林霁予抬手,站左也不是,站右也不是,一时间在底下担心地团团转,只能反反复复叫迟绪小心一些。
最后两级台阶,迟绪直接跳了下来,“等我把梯子收了。”
折叠梯子收起来不麻烦,有个暗扣,按下来后,梯子就会往下松一截,总共五截梯子,没一会儿迟绪就收好了,提着梯子,“走,回家。”
林霁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迟绪说的“回家”是什么意思,“是……跟我走吗?”
“我想吃现烤的小饼干,不可以吗?”迟绪把梯子往林霁予那递了递,“搭把手,怪沉的,怎么眼里一点活没有呢。”
林霁予这才手忙脚乱地去帮忙托着梯子,可迟绪绕了半天也没见到自己那辆糯玉米,倒是有辆漆黑的g63停在路边分外吸睛,“天呐这个村子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有钱的,梦中情车。”
林霁予笑着松了手,在迟绪眼前晃了晃车钥匙,“现在是你的了。”
迟绪:?
“我的?”天上真的掉钱了!!!
迟绪满脸震惊,把折叠梯子放到一边,绕着车转悠了好几圈,“改个前杠,再加个侧窗……”嘀嘀咕咕好几圈,全是外饰改装,入迷的模样看得林霁予好笑不已。
“是你的车,想怎么改都可以。”
“你去抢银行啦?”迟绪开了后备箱,把梯子放了上去,“抢银行也抢得少了点啊。”
哪有人抢银行才抢几百万的。
“没有,我和我父亲要的。”林霁予很是平静,“他给另外两个孩子都送了车,我要一辆也不过分?”
论价值,她要得可实在太少了。
迟绪跟听见什么外星话似的,“然后你又要回家吃饭了?香菜饭?”
“没有,不用回去吃饭,”林霁予抬手去摸了摸迟绪的脑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