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林霁予从工位里抽了一张折叠小凳,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过来坐。”
“不坐,你这个小板凳好磕碜哈哈哈哈哈,回头我给你做一个,能折叠方便收纳的。”迟绪压低了声音,看着林霁予长手长脚坐在塑料小板凳上就好笑得不行,“以前坐火车在火车站买的吗?十块钱一把。”
记得以前出去坐绿皮车的时候,火车站门口老多卖板凳的人了,无座的乘客都爱买,买了就去抽烟处坐着,好过站一路。
林霁予低头看着自己的拼接款折叠塑料小板凳,抿了下唇,再度沉默。
迟绪看她这闷不作声的模样,不由诧异,“你不会花了二十吧?”
林霁予:……
“五、五十。”
那天阴雨绵绵,老太太守着一堆塑料板凳在菜场摆摊,行人纷纷,却没一个人驻足的,林霁予心有不忍,买了一张。
迟绪:“……你可真是我这么多年见过的,长得最好的一株韭菜,只能说你善良的可爱?”
勉强也算一句夸奖吧?
林霁予:……
“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迟绪随口扯了一句,心道林霁予是个容易满足的,甚至不用人说太多解释,只要过来看一眼,她就心满意足。
醋是容易醋的,却也容易稀释掉。
“那我送你回家?”说话的功夫,她起身就要拿钥匙。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迟绪依旧奇怪,“你现在怎么随时随地的迟到早退?”这不是林霁予兢兢业业的风格啊。
“这家公司既然有我父亲的手笔,那么我特立独行一些也没什么关系。”林霁予轻描淡写,把“借势”这件事做的相当理直气壮,“老板也不会开除我,开除我他还要给我n+1。”
尽管这“n+1”大概率还是林铮报销,但钱在诸多人手里转悠了一圈,到她手上的时候,有了个合理的名头,拿在手里也没那么膈应。
迟绪轻笑:“看来你和你的家庭和解了一些。”
“这算是和解吗?”林霁予并不认同这句话。
“如果是过去,你知道和安有你父亲的手笔,大概会愤而离去吧,主动辞职,不会考虑n+1的问题,那时候你只想跑,跑到林家的手伸不到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待着。”迟绪自认还算了解林霁予的窝囊性子,“现在能稍稍享受一下了,不是和解了一些吗?”
迟绪一通分析,倒是无意间戳到了林霁予的迷茫点,“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虚伪?”
“跟虚伪有什么关系,别总把事情往奇怪的方向想,对自己要求高可以,但也别总是放不过。”迟绪语重心长,甚至带了几分“长辈”一般的过来人心态拍了拍林霁予的肩膀。
林霁予:……
面无表情抬手抓住迟绪的手,“绪绪,虚伪也没关系,我不介意这些。”
迟绪快步走出电梯,随后背着双手转身,倒着走路,“我以为你会觉得自己太虚伪,又觉得过去的努力白费了什么的。”
“过去我是单纯想离开林家,现在发现离不开,正如你说的,我有我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林霁予扯了下嘴角,“毕竟我定义的离开里没有想过要撇开义务,还是年轻了一些,只凭一口气,考虑不了那么多。”
“既然如此,虚伪不虚伪没有意义,你说和解,也对。”
林霁予云淡风轻,颇有种古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泊感,迟绪蓦地发现,原来这人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她的确是有在释怀那些改不掉的过去。
“那恭喜你?以后可以在和安作威作福了?”迟绪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不大可能,不跟我的人还是不会跟我,想跟我的人……不太会干活,”林霁予想起过去和安分给她的那些实习生,眉头都忍不住皱了皱,“我也不会教人。”
“好啦好啦,知道你:()姐姐槽点多,包租婆她又又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