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迟绪带着林霁予七拐八绕从酒吧的后头出来,吹到风的那一刻,紧张的林霁予忍不住抬手抹了把额头,仿佛她当真出汗了似的。
迟绪忍了好几次笑,到底是没忍住,“鲫鱼宝宝,就是从里面走到外面,十米都没有的路,怎么到你这跟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了一样,还得难难都是盘丝洞那样的,到底是谁给谁保驾护航啊?”
林霁予垂眸,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牵着迟绪的手牵得紧紧的,看得人心软。
迟绪以为,有上一世的经历在,她是极其讨厌绿茶精的,但林霁予好像有点搞人心态,那双眼睛酿了一汪湖似的,怎么看怎么叫人狠不下心长来。
“以前跟罗一冰也这么卖惨的?”迟绪笑吟吟地环着胳膊,似乎是不着急走,“她搭理你不?”
林霁予:……
不远处似乎有人喝多了扶墙呕吐,光是听见声音,鼻尖就好似充斥着呕吐物的腥臭味,林霁予摆着脸偏了偏头,仿佛要把那些想象中的难闻的气味给排斥在另一侧。
迟绪一看这样,熄了继续逗林霁予的心思,“走吧小林妹妹。”
林霁予:……
“不要跟着高老板学坏。”
“那怎么了,你就只能是她的小林妹妹,不能是我的了?”迟绪找到了一个刁钻的角度,转身时笑颜灿烂,和身后老旧昏暗的巷子形成了浓烈的对比,“还是说,其实你暗恋高山?”
林霁予:……
“我可以是你的,”林霁予往前一步,揽住迟绪的肩膀,带着她快步往前走,一双眼睛目视前方,仿佛她没有在说什么挑动人心的话,“绪绪,我是你的人。”
被带着往前走的时候,迟绪忍不住稍稍抬了下头,要不说林霁予挺受老天奶偏爱的,那张脸哪怕被她从死亡角度看过去也是清绝动人,就是朗诵零分。
这样动情的话,从林霁予嘴里说出来跟个没感情的ai智能配音似的。若非还有只耳朵飘着红,大约谁都不会把这话当真。
“这么主动?”迟绪故作惊讶,嘴角却挂着笑,“失了主动权可不好哦,说不准哪天我就把你刺得体无完肤尸骨无存了。”
“不要紧,”林霁予依旧沉静,唯独揽着迟绪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我知道你不会让我输。”
迟绪却跟上瘾了似的,挤兑个没完:“当年,能想象出有朝一日罗一冰会让你输的一败涂地吗?”
林霁予心中无声叹气,直到倾身过去为迟绪扣好了安全带,才重新开口,“我不会示弱给她看,因为她不会像你一样对我心软,也不会正视我的情绪,从没想过赢,不会考虑输。”
迟绪不知如何回应,把林霁予的话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好几遍,才蓦地轻笑出来,像是认输,又像是意有所指:“好吧,但愿如此。”
林霁予没有再纠结“输与赢”的问题,车子稳稳当当停在罗家附近,在迟绪离开几步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绪绪。”
迟绪闻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霁予,等待着她的下文,那张象征着薄情的薄唇动了动,也不知原本想说些什么话,开口时,只是问了一句:“要梯子吗?”
“不用,”迟绪摇了摇头,“这个时间他们都在房间里,我们不会遇上。”
民房就是这样,哪怕一家人住在同一层,只要没有客厅,各自都只会待在各自的房间,想不遇见的时候能一天到晚都碰不见。
迟绪甚至连罗家的钥匙都没有,进出门全靠一张废弃的广告卡,从门缝里穿进去,轻而易举就能把门锁给抵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询问迟绪要不要回家成了林霁予必打卡的一句话,“不回,再等等”这句话也成了迟绪回应打卡的主要话术。
“还不回去吗?”咖啡厅里,高山非得挨着迟绪坐在同一边沙发,不乐意去她对面,“住继父家很爽?你不太像喜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人。”
“是么?群居不是人的本能么,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喜欢一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了?”迟绪坐没坐相,手里的打火机转了又转,“看人不准哦。”
“群居是人的本能,可你是人么?”高山没好气地抽走那只快被玩坏了的打火机,“想抽烟么结账出去,马路边哪里不好蹲,别给我玩坏了。”
“买一条香烟送一打,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有什么好宝贝的,季医生也挺抠哈,赚得不少,送东西送赠品,精英人士的节俭美德么。”
高山的打火机没得玩,迟绪从口袋里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