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周凌薇拉上行李箱背对门口的姿势和分手那晚一样,腰背笔直,下巴微扬。
门外是敞亮的未来,门内是荒诞的初恋。
至此,她不再妄自菲薄地认为自己配不上看似优秀的王淼。
毕竟,那是看似而已。
走出小区步行了差不多两公里,周凌薇终于看到了地铁站。
5月末的北京还不是特别热,可那个行李箱太旧了,轮毂变得很钝,在砖石的步道上拖起来吃力极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铁口,她刚要从包里掏出纸巾拭去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手机就来了电话。
震动声犹如她现在的心跳一样急促,还涌来一股莫名的预感——这通电话很可能是j的人事部门打来的。
还没给消息的那四家公司,周凌薇最想去j。
几天前接到j面试通知电话,她既兴奋又发懵,那可是j啊,在全球都是排名前三的行业大佬。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些国际知名快消品牌进入了中国市场。
中国的消费者跟其他国家也不尽相同,这些快消品牌摸不透这些他们的行为和态度,于是,j这类的咨询公司紧跟其后纷纷涌到上海和北京创办分公司。
2010年的中国,各大互联网公司崭露头角,势头正旺,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外企在求职者心中的地位。
这时候的外企工作意味着中英文夹杂在一起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交流方式,意味着光鲜亮丽的差旅生活,意味着航司会员卡里的飞行里程升的商务舱或头等舱,还意味着国际豪华酒店会员攒下来的积分换成自己的度假房晚。
对于周凌薇来说,这些都还太模糊,也很没有吸引力。
她只想有一份能让自己学以致用的工作,也私心地想借此刷新简历。
若是幸运的话,未来再去一家甲方公司做客户爸爸,她得使劲儿搓磨那个华研令她厌恶至极的上司。
j是最优选择!
从包里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周凌薇一阵欣喜。
她只在通知面试的时候看到过这一串数字,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眼就认出是j人事部门打来的。
她坚信这通电话是通知她过了面试。
不是因为她有多自信,而是她像当年高考那样付出了很多努力。
她为这个面试做了很多功课,在网上扒了团队介绍,了解了他们的客户和过往的项目。
在前面两轮面试中,周凌薇和面试官侃侃而谈了很长时间。
面试时间越久,拿下工作的机会越大。
按照这个没科学依据的规则,她进入到了最后一轮面试。
那位面试官就是部门的老大,他们在小小的会客室嗨聊了一个多小时,围绕学习和工作只聊了半个小时,后面的时间都是在聊生活。
是不提及婚育计划的生活。
周凌薇依稀记得自己当时镇定的外表下满是错愕,这外企果然不一样。
定了定神,她才按下接听键。
官蕾是个耿直的北京姑娘,电话通了就说来意:“周女士,您好,我是j的hr yvonne,咱们之前见过的,这次给您打电话是想和您沟通offer的事儿。”
“好,您请说。”
周凌薇兴奋地攥紧手机耳朵也跟着紧紧地贴上听筒生怕错过官蕾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纵使在北京待了五年,也有一两位交好的本地同学,但周凌薇还是不太适应快语速下特别浓重的北京味儿。
而官蕾后来说的话,她即刻就听清楚了也懂了。
j给的职位和她在华研一样,是re(助理研究员),开出的工资比之前高了三分之一。
她无比满意,这离搓磨华研那位上司的白日梦近了一大步。
在被询问到入职时间时,周凌薇太激动以至于忘了矜持,脱口而出:“我明天就能去上班。”
这急切的心情直接把官蕾逗笑了:“您甭着急,我这还得给您走个offer流程,再跟it部门申请您需要用到的电子设备,还有您在公司后台的账号和邮箱……”
官蕾一点都不把她当外人似的,事无巨细地跟周凌薇说了一大堆为她做的入职准备工作。
经过一番沟通,入职时间定在十天以后。
“yvonne,我觉得不公平。”
刚把听筒放下,官蕾就听到有人说话,不用抬头都知道旁边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