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已经十几分钟了,周凌薇还未从电梯里脸红心跳的状况中转回来神儿。
她坐在沙发椅上发懵。
黄烟就好像知道远在非洲的人今天有事发生似的,联系得十分及时。
这次不是打电话,而是发视频。
黄烟对着镜头摇头晃脑假装很认真地打量周凌薇:“诶诶诶,我们美丽的鲜花今天蔫了,好像很疲惫呢。”
她端坐在电脑前:“怎么?是把帅哥拿下了吗?”
周凌薇揉了一把脸也没把愁容抹去:“把帅哥拿下难道不是应该春风满面吗?”
不等黄烟反驳,她又说:“没有,我拒绝了。”
不出所料,黄烟比当事人还觉得遗憾,脸上又是笑嘻嘻的:“太可惜了,送上门的机会,你居然拒绝了。”
她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这样挺好的啊,我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道德的批判。”
明天一早的飞机去埃塞俄比亚,周凌薇草草地结束了和黄烟的视频。
盖上电脑,她并没有去洗漱,按着脑袋去复盘工作,却止不住地想到别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刘与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吸引她的不止是那副好皮囊和血脉偾张的身材,更是他的人格。
奇怪的是,男人发出这样的邀约,她本该觉得恶心,并盘算着远离,就像对上一家公司的上司一样。
而这个人是刘与邱,她没有感到恶心,剖开内心,里面甚至有稍许的遗憾。
她鄙视自己,又接受自己。
一向引以为傲的高质量睡眠在这趟非洲差旅中全毁了。
她做了一个疲惫的梦,梦里她和一个男人在黑黢黢的房间里激吻,缠缠绵绵,还有了深入交流。
正到关键时刻,男人停了,露出狡黠的笑容问她:“开心吗?”
开心个屁!
她气得直接醒过来,那张脸和那个声音就是刘与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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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他们还是一同搭车前往机场。
那个未完成的梦一直萦绕在周凌薇的脑海中,多看一眼刘与邱,她都觉得羞,还有点生气。
好在他很忙,全程都捏着手机噼里啪啦地回复信息。
将近5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足以让梦境消散。
如果客户没有临时起意要压缩在埃塞俄比亚的时间,这一天一切都是非常顺利的,飞机没有晚点,供应商的态度也很好。
会议刚开始,客户便向刘与邱提出将原定于次日下午的座谈会改到上午。
等到周凌薇从洗手间回来,他转达了客户的意思。
这种改动若是在国内执行点项目,一切都好办。
国内的供应商姿态都很低,压着他们改就必须改,不愿意,那就等着吃j一记冷落。
而这个国外的供应商不好搞,即便是非洲,他们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点是点,卯是卯,灵活度完全比不上国内。
接手这个项目,里外都做不了大爷。
懵了几秒,她立即起身去找供应商协调。
周凌薇自认为英文水平通过这次出差得到了很大的进步,可是面对一个同样有口音的非洲人士,她才发现自己能力还是不够。
果然,行不行,还得在实践中才知道。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讲重要的事,不仅耗费时间,还不一定能表达清楚。
周凌薇心里急得跳脚,面上淡定如常,极为有耐心地把客户的要求换着方式讲了一遍又一遍。
同时暗下决心回到北京后要苦练英文,可以达不到刘与邱地道的发音,但是一定要和他一样能自如地表达观点。
对方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倒是将急客户所急演绎得极好,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叹气。
废了半天功夫,双方终于都明白了些许。
供应商的意思是时间可以改,就是不能保证参会的受访者符合客户要求的条件。
什么东西?!周凌薇更懵了,这是追求速度不追求质量了呗?
还没向对方施压,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说?”
她抿了抿唇,马上转身,将供应商提出的方案一五一十地告诉刘与邱。
两个人都一脸茫然,看起来是没解决,他侧头说道:“把名单给我。”
别说他现在摆的臭脸不好看了,周凌薇也不满意。
不仅对供应商不满意,对刘与邱也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