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酒店大门还有几步,周凌薇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手臂靠在一辆白色奥迪车旁。
姿态潇洒。
走近一看,他微微勾起嘴角,还有几分浑不吝。
像什么?像港剧里满腹坏水还特别花心的男精英!
想不想见他,他不都有办法把她从房间里喊出来吗?
只因他说:“我明天要去总部出差,大概十天。”她鬼使神差地跑出来了。
似乎他有一个魔力,总能她那些拒绝的措辞在嘴边绕上一圈又吞咽回去,心都变软了。
刘与邱定定地看周凌薇从酒店走出来,原认为突然改主意来香港的行为冲动、幼稚、莽撞……总之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这种性格的人会做的事。
直到她越走越近,这些固定思维带着一整天的烦闷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又暧昧地帮她系上安全带。
坐定后,周凌薇莫名地感到紧张,身体绷得僵直。
实在不应该,他们已经很熟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车子缓缓驶离弥敦道,周凌薇没话找话:“右舵好开吗?”
“你要不要试试?”
她干笑着摇头:“我没有这里的驾照。”
“嗯,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
周凌薇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香港离她太遥远了,不是地理上的距离,而是她和这里的差距。
以后能在北京买辆车就谢天谢地了,哪敢肖想在香港开车。
几句简单的对话并没有抚慰她紧张的情绪,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她开始胡思乱想,便想到刘与邱在香港有家,他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这些年也经常过来看望家人。
思绪一顿,她转头问道:“你怎么住酒店了?”
兴许是夜色太美,气氛也好,刘与邱没有逗她的心思,认真地回答:“房子租出去了,我每年几次都待不了多久,住酒店很方便。”
她又问:“你来香港干嘛?”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想来就来。
除了工作,多数时候周凌薇的话不多,她今天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在一个红灯前,他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后颈把人转向自己亲了过去。
这个问题让他兽性大发了吗?不至于吧?她不理解,囫囵地拍打刘与邱的胸口。
片刻,终于换来一丝喘息,好像那股紧张也消了。
他抹了抹唇上染的口红:“gav快结婚了,女朋友是香港人。”
周凌薇眉毛一竖:“过来提亲呀?你们也弄这一出吗?”
他没有结婚的打算,就不会关心这些繁文缛节,只能胡诌:“对,都是中国人嘛,要遵守传统。”
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开了和感情、婚姻有关的话题,她总是会好奇刘与邱如何对待感情和婚姻。
她不敢问,那个答案对她来说,要么真残忍要么假舒坦。
他终究会结婚的啊,她也是。
周凌薇心口泛出一丝酸涩:“可以关掉空调吗?”
刘与邱没回答她,似乎明白她想把外面的风景看得真切,他伸手把空调关了,放下车窗。
6月下旬的香港已是盛夏的状态,夜晚的风灌进车里都带着热气。
周凌薇把下巴搁在窗边,细细地品味凌晨的香港才把那股堵在胸口的气散去。
此刻的香港和白天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白天,这里,拥挤、喧闹,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气味,耳边响起世界各地的语言。
深夜,这里,安静、浪漫,在霓虹灯下随便一拍似乎就能出一张王家卫电影里的画面。
偶尔会看到几位匆匆赶夜间小巴的当地人,还有冲洗地板的环卫工人,又像是许鞍华电影里的场景。
感到身后总有一双眼盯着她,一扭头,刘与邱果然在看她。
周凌薇尴尬地笑几声:“是不是很傻?”
“没有,很可爱。”
她不再言语,继续看外面。
她觉得不对劲,刘与邱不会带着她这样漫无目的地开车。
他只会开车带她去家里,去酒店,即便那次去北戴河,目的地也是酒店,也是为了那张床。
但又预感这不是去他酒店的路。
果真,车没有停在酒店,停在了西环泳棚。
当年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