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曲悠离职,他们组的气氛由诡异恢复到正常。
她手里拿的离职证明虽是主动离职,可圈子就这么点大,j几百号人,消息很快传开,甚至传到了客户那里,传遍各家公司的还有周凌薇这号人物。
相熟的客户本就对她印象好,关系再近一点的直接发信息赞扬她大度,还有人借此事向她抛出橄榄枝,要把她挖走。
要说没有心动一定是假的,这距离她曾经要搓磨前公司上司的心愿只差一步。
然而,这个心愿在两年半的成长中早已消失,那些对某件事或某些人的厌恶在她抵达一个高度时已经没有资格占据她。
她心动的是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从一颗默默无闻的石头被打磨到闪出一丝光亮。
这比升职、加薪、跳槽更令她澎湃。
与此同时,周凌薇还在思考自己是否适合跳槽,不仅是她是否和这个岗位匹配,更重要的是这个岗位是否与她的职业规划契合。
她十分清楚自己终点一定不在乙方,若要说喜欢哪个行业,她暂时也答不上来。
以她目前的资历去客户公司最多只能做到中低级职位,并不如她意。
倒不如继续在j磨练磨练,兴许哪天她能成为名副其实的甲方爸爸。
见周凌薇捂嘴偷笑,林月朗叩响桌板:“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真打算去乐娱做品牌经理啊?”
她小嘴微张,一半是惊讶于林月朗知道有人挖她,另一半依然沉浸在自己做老板的幻想中。
周凌薇半开玩笑问:“乐娱给我这么高的职位呢?”
“我哪能知道啊,王总和你关系最好。”
林月朗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么酸不溜去的话。
任何一位下属都不是她手里的风筝,像是在无垠的草原上偶遇的马匹。
她不将自己比喻为伯乐,她同样是草原上的马,是一匹比他们更年长的马罢了。
她与这些马匹同行,偶尔示范几个奔跑的姿势,他们学会了要远行、要奔腾,她不舍,最终也只能祝福。
忠诚,在这个欲望洪流的时代下并不值钱。
周凌薇打断她的思绪:“我不走,还没有真本领,揽不了瓷器活。”
2012年真的很神奇。
早在半年前,周凌薇在网上看到世界末日传闻,她不信,黄烟他们也不信。
尽管都不相信,但脑海中还是会悬着一个问题:万一呢?
万一……
大家很有默契地计划要把这一天当做一个节日聚在一起。
然而,职场不会给人留那么多遐想的机会,也不会让人利用这些遐想停下脚步创造浪漫。
世界没有毁灭,工作照样得按期交付,该出差还得出差。
这一天,周凌薇就在上海出差。
明天一早有会,自掏腰包打飞的往返京沪都来不及。
12月21日已然过去一大半,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大事?
她发愁的是这一夜是在酒店敲键盘写报告度过还是去黄埔江边走走,亦或者找个清静的酒吧思考人生。
手机急促的响声不允许她思虑,接起来便是刘与邱调笑的声音:“今天居然是传闻中的世界末日。”
“是啊,你不会还信这个吧,刘与邱?”
周凌薇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不太清晰的机场广播,又补问一句:“你在机场?”
刘与邱将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肩膀夹着手机:“我当然不信,所以我今天回纽约。”
尽管下午在办公室听到下属们讨论得越来越玄乎,他十分笃定那就是胡扯,可想起千里外的周凌薇孤身一人,他脑海中盘旋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万一……
那这个没良心的小茉莉岂不是很可怜?
于是,他立马订了一张飞往上海的机票躲开下班高峰期驱车赶到机场。
刘与邱阔步走进舱门:“今晚有什么计划?”
既然是一个人度过在上海的漫漫长夜,周凌薇决定坚定自己的唯物主义立场:“我也不信,所以我想就在酒店写报告。”
“静安洲际?”
周凌薇掀起窗帘看向车灯汇成犹如银河般的恒丰路:“对。”
“把房间号发给我,别睡太早,我给你订了一个外卖,大概要三个小时到。”
她感到疑惑,什么外卖要这么长时间,出于尊重刘与邱这份心意,她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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