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与邱出差一周后,周凌薇才在收件人中选出林月朗的名字,在正文里敲下一封辞职信。
按照公司流程,收到邮件当天下午,林月朗找她做一对一谈话:“是因为ac的项目受挫了吗?”
周凌薇噗嗤一笑:“怎么会?”
“我猜也是,否则太不是你的风格了,”林月朗暗自松口气:“说吧,什么原因?”
“想休息算不算?”
“小20天的年假不够你休息吗?”林月朗接连问她两个问题:“不会是乐娱又来挖你了吧?”
很多事都瞒不过林月朗,乐娱前不久确实又向周凌薇抛了橄榄枝,她又拒绝了。
正当她在组织措辞时,林月朗又开口,多了几分玩笑的威胁:“你什么时候这么黏黏糊糊了?不告诉我,我可不批啊。”
这会儿轮到周凌薇着急:“诶,别啊,放我走呗。”
她清楚林月朗的个性,她不是个会把下属隐私往外说的上司,她索性坦白:“我要去念书,已经拿到offer了。”
纵使有万般不舍,有这样的理由,林月朗说不出来挽留的话,她淡淡地说:“好事啊。”
“这些是我目前负责的项目,”周凌薇不紧不慢地打开电脑又将屏幕转向她:“前面几个可以在这个月完成,后面的恐怕需要其他人来接手。”
直到她向自己展示这些工作内容,林月朗才真正地接受这个事实,愣半秒,她点头:“行,我来安排。”
合上电脑,周凌薇深深吸一口气,尽管知道自己的老大最怕人矫情,可她还是说了:“sai,谢谢你。”
果不其然,林月朗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好好念书,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我的客户。”
/
涉及到工作交接,辞职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先在组内传了一波,而后传到了平行部门。
周凌薇以为可以在j的职业生涯中画下完美句号,现实往往不让人如愿。
有人祝福,就有人质疑。
质疑的人都认为她是因为ac的项目丢了脸面才辞职的。
这样的流言蜚语很快传到了远在墨尔本的刘与邱那里。
一天晚上,他给周凌薇打来一通越洋电话:“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要辞职?”
她踏出写字楼电梯:“嗯,忽然觉得好累。”
“计划跳槽去哪家公司?”刘与邱的疑问和林月朗的出奇一致:“不会要去乐娱吧?”
周凌薇发出几声咯咯的笑:“不是,我还没想好,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她的语气和言辞毫无破绽,没有引起刘与邱的怀疑:“来墨尔本玩怎么样?”
她笑着拒绝:“不去了。”
这天晚上好像回到了2010年冬天的那个晚上。
那天她在办公室接到刘与邱打来的电话,也是那天她在路边把答案告诉他。
她想,要不就在类似的夜晚把告别的话也说了吧。
顿一下,周凌薇叫他的名字:“刘与邱——”
“嗯?怎么了?”
此刻,她边走路边静静地听刘与邱浅浅的呼吸声,细细回味足以让耳膜发痒的嗓音。
告别的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她总算鼓起勇气开口,却又戛然而止了。
周凌薇往常做决定都是相当果断,眼看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却没有说下去。
她知道这份犹豫源于对刘与邱的不舍。
在等什么呢?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又不是不懂。
她愤愤地咬了咬唇,接受自己的怯懦和贪婪。
她怯懦地不敢示爱,不敢说离别,贪婪地想多听几次他的声音,多看几次他的消息。
有什么错吗?
即便是个错,她也想再犯一次。
她就是要等,等到刘与邱没有机会挽留,等到她没有机会反悔,那个时候,她一定会说出口的。
周凌薇仰头看了看天空。
哎,果然,果然cbd看不到星星。
她努力地保持笑声:“没什么,好好享受你的比赛,这次争取拿个奖回来。”
她记得刘与邱最后说了好,还说:“拿到奖杯就送给你。”
可是,他没机会了,她也没了。
/
日子照常过,不知不觉走到了柳絮高发期的3月。
这段时间,烦人的不只有柳絮,还有老天,他又给了周凌薇一个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