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泊中央,宝塔之上。
清缘的目光平静,注视着那渡海而来的觉云。
鉴于之前慧照的经历,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既然文殊已经出手帮助慧照,这位觉云虽未像慧照那样获得众多法宝,但被授予了无上的禅唱神通,加上佛目神通,同样不可小觑。
“两位皆为佛门高人,名声显赫,佛法深厚,贫道早有耳闻。
今日能与两位交流切磋,实为荣幸。”
清缘微笑着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敬意。
毕竟,这两位在人间佛门享有极高的声誉,理应对他们表现出起码的尊重。
二人听后,也相继回礼致意,随后互相行礼。
他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比试佛法高低,并非结下不解之仇,故无需一见面便剑拔弩张。
“既然两位已渡过湖泊来到这里,想必是有教诲之意。
只是不知两位中,哪一位愿意先行?”
清缘询问道。
二人随即对视一眼。
慧照眼神闪烁,抢先说道:“觉云法师德高望重,常年来传经说法,普度众生,其佛法造诣必定远超贫僧。
我岂敢僭越,还是请首座先展示无上的佛法妙音吧。”
他表面上是在恭维对方,实际上心中另有打算。
由于无法准确判断清缘的真正实力,他不愿贸然行动,希望由枯禅寺的人先试探一番。
对于慧照的小算盘,觉云心知肚明,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慧照,你心机过重,这并非真正的智慧。
即使赋予你再强大的法力与神通,若心境不纯,也难以成就天人之境。”
觉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无视慧照难看的表情,转而面向清缘,开口道:“贫僧听说,文殊菩萨曾向真人询问何为法。
真人回答说,心中的法即是法。
你是道门之人,那么,我想请问真人,何为道?”
他身上的经文仿佛活了过来,随风飘动;背后的法相也随之震动。
仿佛三十六重天之上的众生,异口同音地向清缘发问,那声音犹如潮水般汹涌,直击心灵深处。
对于那些修为尚浅的人来说,这股声音的冲击足以让他们的精神防线瞬间崩溃,陷入混乱之中。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询,清缘的神情却丝毫未变,他单手行礼,从容不迫地回应:“我即是道。”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震惊,无数修士的面色变得微妙起来,他们认为清缘的言论过于狂傲。
唯有觉云面不改色,仿佛对清缘的回答早有所料,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不打算就此展开争论。
他转而提出了新的问题:“既然自称为道,理应行为端正。
据我所知,你虽然在人间积累了不少功德,但身边有女子随行,显然未能彻底断绝世俗情感。
既然六根不净,又怎能自称为道?”
觉云的策略可谓高明,他深知清缘不仅智慧超群,法力也极为深厚,若直接与其辩论道学,恐怕难占上风。
因此,他选择从清缘个人德行这一点入手,试图动摇其根基。
然而,对于清缘来说,这一切不过是雕虫小技。
他淡然一笑,反问道:“首座是否严守佛门的戒律?”
觉云稍显迟疑后,肯定地回答:“我自然遵循佛门戒律。”
清缘点头认可,继而又问:“那么,首座是否已成佛?”
“尚未。”
首座坦诚相告,他并未像清缘那般大胆地自封为佛。
接着,清缘语气平和地解释道:“即便是首座这般勤勉修行之人,一生恪守戒律,亦未能成佛。
这说明,持戒并非成佛证道的唯一途径,而只是一种辅助修行的方法。”
此言令觉云眉头紧锁,却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
清缘巧妙地运用对手自身的例子,证明了持戒并不是成佛的必要条件,它仅仅是为了净化心灵的工具。
随后,清缘指着身旁的秦月婵说道:“你因她是女子,便指责我沉迷红尘。
但实际上,我心中只有纯净的道,因此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位虔诚信徒,无关性别或种族。
你心中存有世俗观念,故所见皆为红尘;而我心中充满道义,所见皆为道义。
我的道心已经超越了你,更加清澈透明,因此我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