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快乐而又短暂的寒假结束后,高三学生们返回校园,开始紧锣密鼓地复习大战。
开学日之后的第三天,这所平凡的高中,迎来了两位平凡的客人。
李火旺拖着两只装满了课本和习题的旅行箱,时隔四年,再次面对着高中母校的大门。杨娜背着一只斜挎包,一手扶着其中一只旅行箱,另一手拿着二人的复学申请和学生证明。
看门的保安大爷检查了两人的复学手续和学生证,简单登记了一下,便将伸缩门打开两人宽,让二人进来。
穿过翻修一新的操场,路过飘扬的红旗,来到教学楼下,两位女老师在等待杨李二人,其中一位是二人高中的班主任罗老师,另一位也是认识的孙老师。
“罗老师好,孙老师好。”李火旺和杨娜乖巧地向老师们问好。
“你们好你们好。杨娜,你分在二班,我是你班主任,李火旺,你在八班,孙老师是你班主任。”罗老师说。
“好的,罗老师。”杨娜从李火旺手里接过一只旅行箱,使劲儿在李火旺手上捏了捏,然后挥了挥手,跟罗老师上楼去二班。她刚走了四步台阶,又回头向李火旺挥手。李火旺笑着挥手告别。
杨娜又走出五步台阶,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向李火旺。李火旺依旧是笑着摆了摆手。
罗老师和杨娜转过楼梯,看不到身影了。孙老师满脸羡慕地看着李火旺,说:“哎呀,年轻真好啊。你们俩感情很好吧。”
“老师,我成年了,这可是自由恋爱。”李火旺赶紧说。
“你别多想,你俩算复读生,学校按惯例是不去管复读生早恋的。何况你俩情况特殊,只要别太惹眼,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孙老师笑着说。
“好的,老师,我们会注意。”
孙老师何其敏锐,她注意到李火旺说的是“我们”会注意而不是“我”会注意,这种情侣间的和谐感可并不多见。
“你们在家做的模拟卷我都看了,照这种水平来看,重点线以上不成问题。在学校就好好调整心态,适应考试节奏,安心学习。走吧,八班从那边楼梯上。”孙老师带着李火旺走向另一边的楼梯。
李火旺跟着孙老师来到八班,从后门进入教室。此时正是下午课前自习时间,同学们有的坐着刷题,有的还在回味午休的美梦。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已经空出一个座位。李火旺轻轻地拉着旅行箱,将书本整齐地堆在书桌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噪声。
李火旺敏锐的感官告诉他,班里坐着的十六名男生、二十一名女生中,有八名男生、十四名女生正在偷瞄自己。这些炙热的目光刺得李火旺有些许不适,仿佛他们并不是在看一位同学、一位同龄人,而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异类。
“是我的面相太吓人?还是他们认出我来了?我有这么出名吗?”李火旺想,他神情自若地坐下,无视了刺穿自己的目光,开始自习。
从李火旺和杨娜出院起,两家的父母就十分发愁孩子们的上学问题。虽然两人有出院证明,还有加盖公章的痊愈病例,但是学校方面毕竟还是要考虑社会影响和其他学生家长的想法,无法接纳二人入学,这才让二人在家中以网课的方式自习。
杨娜的父亲受过高等教育,深知良好的学习氛围和同龄人友好相处的环境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重要意义。自二人出院起,便一直在积极与学校方面沟通,力争孩子们早日返校。
春节期间,李火旺的父亲托关系,和杨娜的父母一起宴请了几位副校长,觥筹交错间,才终于促成了杨、李二人的返校。
但是毕竟二人有精神疾病史,以及李火旺那骇人听闻的英雄事迹,学校不得不考虑周全。二人要在学校里使用化名,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二人可以返校学习,但是不能住集体宿舍,只能走读;二人不能在一个班级里;如果李火旺有任何暴力言行,必须立刻休学。
对这些条件,杨娜的父母求之不得——终于能劝女儿回家住了。李火旺的父母也很开心,兴许多和同学们交流交流,自己过去那个活力四射的儿子能变回来。
三方一拍即合,李火旺和杨娜就这样回到了学校。
“我们接着看第二问,这道题是典型的圆锥曲线一动一静求最短距离,这道题增加了一个变量……”年轻的数学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解例题,下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下课了,同学们休息吧。”数学老师立刻合上教案,大踏步走出教室。
可李火旺的脚步比他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