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禄,有客人在,别这么冒失,像没脱毛的狗崽子似的。”族长呵斥道。孙宝禄知道自己失礼,赶紧道了个歉,倒退出帐篷,马上又冲了进来,随便举起一只酒杯,用青丘话大声说道:“流转不息的长生天照耀着草原,为我们送来了尊贵的客人,长生天在上,这杯酒让我来敬我们尊贵的客人。”说罢,伸手指点了滴酒,上撒天,下撒地,双手端着敬秃头老人。
秃头老人也端起酒杯,说道:“肥沃的草原孕育了数不尽的牛羊,甘甜的泉水滋养我们口渴的身体,让我们同饮这杯酒。”两人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族长看到孙宝禄礼节周全,这才又笑了起来,让孙宝禄坐在自己身边。
“老丈,您是替李火旺来报信的?李师兄他怎么样,他现在在哪儿,还在大梁吗?他有妻子没,是不是一个白头发的女孩?他身边有多少人,有没有一个白癜风,一个特别高的傻大个,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女孩,一个半大小子,一个瘸了条腿的高瘦男人,还有……”孙宝禄刚坐下,便连珠炮似的就问了起来。
秃头老人被这连珠炮的问题给搞得头都大了,连忙摆手,说:“诶唷诶唷,年轻人,你别着急,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不知道,我连你说的李火旺这个名字都是刚刚才知道。”
孙宝禄显得十分失望,接着问道:“那,老丈,您是给李火旺报什么信啊?”
秃头老人掏出李火旺给的符篆,递给孙宝禄。孙宝禄接过一看,一眼就认出,这铅笔的字迹、奇怪的运笔,出自李火旺之手。秃头老人解释道:“年轻人,你听我说,这符篆是个穿着红色道袍的道长给我的,让我来找一个叫孙宝禄的人,说你长得一副汉人模样,是青丘的牧民。长生天在上,小老儿才跑了几天,就让我找到你了。”
“那,这符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李火旺让你找人’?”孙宝禄对这符篆一窍不通,“李师兄让你把符篆给我?”
“不,李道长说让我找到你之后,把符篆烧了,他就能收到消息来找你。”
“真的?快快,我来烧。”孙宝禄迫不及待地把符篆丢进火盆里。符篆一遇到火,立刻猛烈地燃烧起来,眨眼间便烧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秃头老人挠了挠自己锃光瓦亮的秃头,这和自己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宝禄,你的师兄靠这个符能找过来?要不要我们派快马去找他。”族长问道。这位族长也是见多识广的,道士的手段也曾经见过,这种一烧就完的符篆,一看就不靠谱。
“不用不用,李师兄神通广大,他说能成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老丈,多谢你了,今天我陪您喝酒,咱们不醉不归!”孙宝禄喜道。
当晚,新部落众人大醉而归,主宾共乐。
李火旺正躺在干草和毛毯铺成的床上,睡得正香。他脸前的半空中,忽然渐渐凝聚出一面镜子。
镜子里,李火旺冷着脸,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在李火旺的胸口:“李火旺醒醒,找到孙宝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