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似慕容公子这般经营云南武林。很快大理境内的江湖势力都快成为南燕会的一言堂。此举,难免不会引来大理段氏的关注甚至大军围剿。”
段延庆不愧是老江湖出身,又是曾经的废太子。
当即言语毒辣地点出,南诏堂如今所作所为,隐约有与大理当地的朝廷官府暗中夺权的想法。
在场宾客闻言纷纷变得脸色难看起来。
段延庆说的不错,像茶马互市贸易这类事。大多是官府派人做,鲜少有江湖势力插手。
一是因为往常这类江湖势力信誉不够,不足以代表一地一国。
二则是因为,有实力去经营的江湖大派。
要么在派中安心训导弟子争霸武林,不屑于去经营发展这类互市贸易的生意。
要么如魔门大派般横行无忌。与其辛苦带商队走南闯北,不如直接劫掠富商大户来的钱粮快。
综上所述,南诏堂如今在做的生意,其实是在三不管的灰色边缘地带。
若是朝廷当权者故意卡着,就很难发展。
若是放任不管,待到形成完整的商会运营模式。
钱粮盈余后很快便能吸附大批人手,成为类似漕帮、丐帮那样的大教派。
“当然,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登上大理国的皇位,必然会给慕容公子大开方便之门。”
就在厅内众人面色阴晴不变时,段延庆转而又道。
年轻公子却始终保持着浅淡笑意,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回想原轨迹里的慕容复,为了复国求着给段延庆当义子。
甚至害怕对方不信任自己,杀掉忠心耿耿跟随自己多年的包不同以证明“父子之情”。
有必要吗?
没有任何必要。
需知谈判的第一标准,就是自己手上得握有足够的筹码。
如今新建的南诏堂就是慕容复手上的筹码,而他此刻已经带着这份筹码赢得下一场赌局的入场券。
接下来,就是他用这张入场券在段延庆与段正淳、段正明兄弟的博弈间赢得更多筹码的机会。
他要在离开大理前,将整个南诏堂发展得如铁桶一般,密集扎根于大理本土的每一处。
无论大理国最后谁掌权都不敢轻易动摇南诏堂的根基。
“阁下说笑了,南燕会只经营生意,钟情财货。旨在为当地百姓谋福利,不会过问朝堂中事。”
年轻公子的发言令在场不少人心中松了口气。
他们当然希望南诏堂能在手中逐渐兴盛,却也不希望真刀真枪地与朝廷官府斗。
而慕容复显然也清楚这些人的心理。
如今自己对南诏堂的掌控只限于江湖武林的争斗,可一声号令便让他们跟随自己起兵反抗官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能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培养他们对南诏堂的归属感。
将南燕会经营成他们的家一般,并逐步壮大自身的威严。
只要是严格遵从慕容复的命令,完成任务,不论武功心法还是权势地位样样都有。
等到他们一身权势富贵都与慕容复息息相关。
这些吃惯了精粮细糠的江湖人,还能回去过那种刀口舔血,破衣烂衫的乞丐日子吗?
果然,段延庆的面色已经冷下来,眼神里更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这南慕容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对自己话语里隐约透露出南诏堂的困境,竟然表现如此淡定,难道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层?
“当然,相较之下,我更希望是延庆太子能在今日的争斗中成为赢家。
毕竟,南燕会本质是一个商会。
而精明的商人,永远只会站在胜者的一方。”
慕容复收起折扇,眯起眼眸道。
左子穆、辛双清等南诏堂中人也反应过来。
对啊,就算我们因为发展过快,手伸得太长,在将来可能遭到官府打压。
可你段延庆不过是一個大理前代废太子,除去有另外三大恶人作为臂助外,手底也就一个西夏一品堂可供驱策。
想要借此夺回皇位,你行吗你。
便是想请动我们南诏堂出手帮扶,也只敢以言语威胁,甚至连价码都开不起。
青袍客的脸色愈发冷冽,看来自己见此人年纪轻轻就出言拿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就希望有朝一日,能与慕容公子和南燕会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