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连忙摆手:
“方丈实在是太客气了,岳某何德何能让方丈如此谦恭?实在是折煞岳某,绝不敢当。”
方证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在岳不群身后一扫,目光已停在了身材高大的岳天身上,道:
“这一位便是令郎吧?”
岳不群根本不必回头去看方证说的是谁。
因为自岳天出关的近一年的时间,岳不群早已知道以岳天这神人般的姿态,无论是什么人站在这里,注意力都很难不被他所吸引。
“不错,正是。”
岳不群微微侧身,目光顺着方证的眼光看去,果然看的便是岳天。
岳天也走上前来,拱了拱手,道:“方证大师。”
方证微微点头,由衷赞叹道:“果真是一条神人般的好汉。”
那方证非同常人,能让他由衷赞叹之人自然非比寻常。
岳天不说剑道入神,
便是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就足以令人见了佩服。更不提他话语轩昂,心雄胆大,站在那里便如天上降魔主,更是人间太岁神。
方证喜道:“老衲早听说岳公子在华阴黄河渡一夜诛杀三千群魔,此等壮举实乃是江湖之中千年难有。请诸位这便来大雄宝殿,距离英雄大会召开尚有些时日,老衲尽些地主之谊,招待各位远道而来的豪杰义士。”
众人皆笑,让方证不必如此客气。
得方证引领厚待,他们便在少林寺也住了下来,华山派更是被少林寺奉为了上宾,能有如此地位实乃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这几日可累苦了岳不群,每日都有各路群豪前来华山派居住的院子里拜访。
岳不群作为如今华山派掌门自然是来者不拒,与这些天南海北的武林侠士相识相会。不过累虽累,但对于好面子的岳不群来说也是人生几十载难有的高光时刻了,日子过得是相当充实。
至于岳天,自然是不会管辖这些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做华山派掌门,但是却绝口不提的原因,依旧让岳不群理会这些江湖上的事情。
在嵩山一连住了数日,岳天便每日和曲非烟到山中练剑,天不亮时便启辰,傍晚黄昏时方才回去。
两人都有各自要苦练武功的理由,也算是志同道合之人,再加上性格皆不是那般死板之人,这半年多下来一起练功,他们彼此的关系也是愈发的亲密了。
这日,天初亮。
岳天和曲非烟一路来到了少室山中的某一峰,见这里花草萌发,古柏秀丽出奇,不远处山壁上挂有一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正是练剑的好地方。
两人心里欢喜,曲非烟便留在这里开始继续钻研独孤九剑,岳天则折了一根树枝飞身到瀑布下,以瀑布之威压一边淬炼身体一边练剑,以达到更好的修行效果。
练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忽听山间传来一老者的歌唱之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
“相逢出,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
此人的歌唱声似远似近,似张似合,似有中气,似若游闲,说不出空空朦朦,定然是当代的绝顶内家高手,不然绝无此等内功修为。
曲非烟听到歌声,停下了剑来。
岳天也轰的一声从瀑布中飞身而出,挟裹着千万清冽的水珠越过山涧,落在曲非烟身旁。
“师兄,这人是?”
曲非烟略一沉吟,却没肯定对方的身份。
岳天道:“他的内家功力修为,当今除了武当派以外不再有第二人了,此人乃是武当派的冲虚道长。”
曲非烟道:“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他若来了少林寺,不到大雄宝殿去,来这里做甚么?”
岳天道:“他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所在。不过这位冲虚道长倒是礼貌的很,知道你我在此地练功,所以先以歌声告知,以免见到我等的剑法。”
曲非烟轻笑道:“礼貌是有的,但是不是发自内心便不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是怕见了师兄的御剑神功,被师兄你灭口呢?”
岳天哈哈大笑:“论迹不论心,人家毕竟是武当派的掌门,乃是正道领袖。只要没做出甚么害人的事情来,又何必把他想得那么卑鄙呢?”
他说罢也是清啸一声,声音与对方的柔和截然相反,似蕴含一种天地间至刚至阳的凌厉之气,直震得群山鸣响,百鸟纷飞,连苍穹的云彩都尽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