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过两月,却始终再没苏勒半点消息。
到了此时,乌拉那拉夫人心中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每日望着日出日落默默流泪。一时间,乌拉那拉府的所有事务都落在了青桐身上。
青桐虽也难过,可看着额娘毫无生机的样子,只能打起精神,强挤出笑来撑起这个家。她日日忙着服侍母亲,又要操持家里,还要忙着应付上门的亲族长辈,人都瘦了一大圈。
某个清晨,有人敲响了乌拉那拉府的大门。
衣衫褴褛的少年抱着一只母鸡笑呵呵地猛叩大门,听到门内传来动静,他赶忙揪下头上的鸡毛,又用力地拍去身上的泥灰,这才呲着大牙看向小厮。
门外少年面黄肌瘦,两颊凹陷,唯有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映出无限生机与活力。
小厮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这里不买鸡,你走吧!”
见门外乞丐不动,他又想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少爷,心中不免触动感伤。
他家的少爷,小姐都是极好的人,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格外和善。他还记得,前年长福娘生了病没钱治,都已在等死了。可少爷和小姐知道这事后,又专门给了银子,叫长福先回家好好带他娘去治病。
这样好的人,怎么就会出事呢
他再次将门开了条缝,轻声道:“有手有脚的,别学要饭这套,离这往南三条街那的米铺有招短工的,你可以去看看。先在这等等,我去给你拿两个馒头,你吃完了再去。”
苏勒疑惑,他奇道:“长威,你说什么呢?”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长威立刻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勒,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少,少爷?”
苏勒说:“是我!快抱着我的阿美,我额娘和二姐呢?好久不见她们,我都想她们了!”
长威手忙脚乱地接过那只肉鸡,快步跟上苏勒说:“少爷您,您怎么回来的啊!夫人在家都快要哭死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她吧!”说着,长威又扯着嗓子嚷嚷。
如死水般沉寂许久的乌拉那拉府瞬间沸腾起来,乌拉那拉夫人听到动静后,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直向屋外冲去。
看着瘦成竹竿的儿子,乌拉那拉夫人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她猛地将苏勒抱进怀里,哽咽道:“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回来的啊?活着为何不给额娘送个信,你要把家里人都吓死是吗?”
苏勒也眼眶泛酸,布满创痕的手抹去眼角的泪,他强笑道:“额娘别哭,儿子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这是喜事啊,额娘快别哭了。”
“苏勒!”这时,青桐也从外头赶了回来,看着黝黑的弟弟,她泪如雨下:“还好回来了,你回来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乌拉那拉夫人才止住泪水,关切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给额娘和阿玛送个信。”
一说到这,苏勒瞬间来了兴致,开始讲述自己的传奇冒险。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苏勒这人,说好听些叫胸怀大志,说难听些就是热血上头不长脑子。
那日他知阿玛要去治水后便想着一道跟去,但自然被无情拒绝了。不过这可难不倒我们聪明的少爷,他留下封书信就跑了。
来到灾区后,他本想先去寻父亲,又怕被骂。
正犹豫之际,碰巧遇上了百姓自发组织救灾的队伍,便跟着一块救人了。那日他被洪水冲走后,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再一睁眼,却被几个好心人捡了上来。
苏勒倒也是运气极好,在这样汹涌的洪水中走了一遭,竟也没受什么大伤,只是后背擦伤了些。
等到略微养了几天后,他便跟着这些人一起在下流继续寻找被幸存者,直到洪水彻底退去,再无一人遇险。
“额娘,你不知道,他们自己都没东西吃,还把最后半个硬馍馍给我。”苏勒抹着眼泪,语气落寞:“明明自己也很惨,不想着赶紧找活路,却还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继续搜寻活着的人”
乌拉那拉夫人心疼地搂住儿子,安慰道:“是要多谢他们你可曾知道他们的名字?额娘写信给你阿玛,也叫他多多关照一二,可好。”
苏勒点点头说:“嗯,那多谢额娘。”
“谢什么,傻孩子。”乌拉那拉夫人说:“他们是咱家的恩人,咱们也要学得知恩图报才是。”
苏勒忙点头道:“是这个理!”说完,他又指着长威手里的母鸡,笑道:“那些被救的百姓还送了我们鸡呢。喏,额娘你瞧,这只是分给我的,叫阿美,好不好看。回来一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