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很快收回视线,敷衍似的举起酒杯,朝着萧瑾敬了杯酒。
“王爷,您这次来,我们没有好生招待,实在惭愧,若是您愿意,老臣有一女,年纪与您相仿,名为萧黎,明日让她陪您游玩京师如何?”
萧瑾试探性地问道,对于她的示好,纳兰镜闻弯了弯唇角,“是否太过麻烦了?”
“怎么会是麻烦?您是我国的贵客,理应尽心。”
纳兰镜闻没有推脱,“那就麻烦了。”
闻言,萧瑾心下悄然松了口气,攥着酒杯的手都松了些。
后面纳兰镜闻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神色慵懒,注意力完全没在她身上,直到阿年被一名宫人扶起,许是不胜酒力,被人扶着朝着后面走去,而对面同其他人聊着天的沈惜也跟着动了,在阿年走后不久,推拒了上前敬酒的官员,也朝着阿年的方向而去。
诸位大人见沈惜如此,皆识趣地离开,如今这朝中,沈惜的地位举足轻重,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纳兰镜闻眉心微蹙,便听萧瑾似是无意地询问了一句。
“王爷此次,是否待太子殿下登基后再离开?”
纳兰镜闻终于抬眸看向她,眸底是萧瑾看不懂的情绪。
“自然。”
话落,她抬脚也大步朝着阿年离去的方向而去,萧瑾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背影,眸色复杂,朝着一旁的宫人挥了挥手,宫人附耳过来,随即点头离开,她再次朝着纳兰镜闻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负手离开。
最主要的人物都走了,宴会场上所有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众人心思各异,诡异的平静之下是翻腾的浪潮汹涌。
纳兰镜闻寻着路来到御花园,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坐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两三位宫人在凉亭外守着,他单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漆黑的长睫在眼下投落一小片暗色的阴影,这头顶无比皎洁的月色同他相比,竟都黯然失色。
然而,另一道身影逐渐靠近凉亭,纳兰镜闻脚步一顿,朝着一旁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旁躲去,繁茂的枝叶遮挡住了她的身形,却能让她看清凉亭的一切。
对于沈惜的靠近,凉亭外的宫人都对此视而不见,没有阻拦她的动作,直到沈惜站到阿年的面前,这才摆了摆手,宫人见状,伏身退了下去,很快凉亭便只剩下她们两人,沈惜看着眼前人,出声道:“臣沈惜,参见太子殿下。”
虽是参见,却并未行礼,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阿年整个人罩住。
阿年长睫颤了颤,缓缓睁眼,他看不见,只是镇定地开口道:“沈大人来,是否有事要禀告?”
沈惜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没有任何恭敬可言,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压抑着汹涌的暗色,听见阿年的问话,也只是勾唇道:“臣上次询问殿下的,殿下可考虑好了?”
阿年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事,“本殿如今双目失明,怕是不能同沈大人看灯会了。”
“臣知晓殿下如今不方便,所以特意买下一只船,邀殿下同游,品品茶,听听小曲,也是当同百姓共度佳节了。”
她没有丝毫松口,似是非要他同自己去,游船说得好听,怕更像是将他当成红楼里的小倌,供人随意欣赏了。
以纳兰镜闻的视角看过去,阿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可如今沈惜权势滔天,无人能奈她何,哪怕她这个外臣,一名女子,如此随意地出现在后宫之中,都没有人敢说半点不是。
阿年脸色愈发苍白,嘴唇紧抿着,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的肉里,“本殿才刚刚回国,之前路途颠簸,还未休息好,更何况公务繁忙,此事日后再说吧。”
沈惜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她黑沉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悠悠开口。
“是臣考虑不周,那此事便日后再说吧。”
阿年紧绷的身体还未放松下来,便听面前的女子继续道:“如今白及皇室人丁凋零,殿下可有打算?”
阿年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仰着苍白的小脸,眼底闪过疑惑。
“沈大人的意思是?”
“如今您已回国,是否该着手准备选妃入宫,为白及皇室诞下子嗣,这也是为白及的江山和未来考虑!”
她不再避讳,直言道,阿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几近一张透明的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沈惜像是看不到他的脸色,继续道:“殿下刚刚回国,应该不太了解,臣的手下倒是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