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沈眉庄在昏暗的灯光下终于抄完了账本,她眼睛酸痛,整个人疲惫不堪。
华妃看也没看沈眉庄抄的账簿,只扫过沈眉庄菜色的脸,面露不愉道:“沈贵人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字怎么看着不堪入目?”
沈眉庄知晓是华妃在刁难,却只能忍着:“娘娘宫里烛火太暗了,嫔妾实在看不清楚,还请娘娘见谅。”
“本宫夜里不喜明亮,沈贵人多多担待。”
华妃似在训诫,漫不经心道:“只有你自己抄了账簿,方才知道这宫中开销庞大,本宫这也是为了沈贵人好,期盼沈贵人早日熟悉宫物,好为皇后和本宫分忧啊。”
“只不过沈贵人这字,实在是不怎么样。”华妃眼睛向下看,丝毫没给沈眉庄一个眼神。
沈眉庄见状,没有法子,只好说道:“嫔妾再去抄录一份。”
华妃已然睡意朦胧,却还是想折腾她,轻轻打了个哈欠:“你抄去吧,本宫打个盹儿。”又吩咐掌事宫女颂芝,命其再去灭两盏灯。
这便是有意要折腾沈眉庄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延禧宫,小田子从外面回来,看见安陵容正在刺绣,便上前请安,然后道:“小主,今夜皇上翻了齐妃娘娘的牌子,而后又从齐妃娘娘宫中出来,不知去了何处。”
听到这个消息,安陵容正坐在烛台下看书,翻书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宝韵今夜月色挺好,你和小田子陪我去千里池放一盏花灯,为皇上和太后祈福。”
是夜,皇帝不耐齐妃一直说三阿哥长高的事,又嫌弃她年老色衰,却一身粉色,留下一句“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的话,转头便离开了长春宫。
苏培盛知晓皇帝这是对莞贵人无法忘怀,于是便叫抬轿子的太监往碎玉轩方向去。
皇帝知道这不是回养心殿的路,却坐在轿子上一言不发。
甄嬛一曲湘妃怨,婉转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皇帝在外听到曲子,便知晓了甄嬛的心意。
于是跨步进了碎玉轩,两人在碎玉轩内,一个弹琴,一个听曲,好一幅郎情妾意之景。
翊坤宫内,沈眉庄在昏暗的环境下艰难地抄完了账本,华妃此时已经昏昏欲睡,颂芝正为她捏着腿,华妃见她起身向自己行礼,闭眼问:“抄完了?”
沈眉庄低眉道:“嫔妾自知字迹不佳,不得娘娘青眼,所以将账簿各抄录了两份,还请娘娘过目。”
华妃此刻困意袭来,坚持不住,也不看沈眉庄抄的是什么了,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本宫看完自会告诉你的。”
沈眉庄闻言,暗自欢喜,这轮折磨终于结束了。
从翊坤宫出来,丫鬟彩月为沈眉庄鸣不平。
沈眉庄心里恨极了华妃,却又告诫自己要平和。
毕竟现在的华妃势力庞大,绝非轻易能够撼动得了的,不可与之正面硬刚,只能留待来日。
沈眉庄得了采月的安慰,稍稍宽慰了些,于是笑着说道:“翊坤宫离千鲤池近,听说皇上在那儿添了许多灯火,夜晚看红鱼最是漂亮,你陪我去走走吧。”
“是,奴婢遵命。”采月见自家主子脸上有了笑容,便跟着笑了起来。
千鲤池里的红鱼是州府献上来的贡品,每一尾都精致无比,平日里在池中游荡,宛若一朵朵绽放的红莲。
沈眉庄当即起了喂鱼的心思,只是手里的鱼食不多,便叫太监小施回去取。
安陵容在千鲤池的另一边坐着看月亮,手里的花灯并未点亮,小田子则站在沈眉庄身后的假山侧边,虽然他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这样安排,但主子的要求他照做就是了。
宝韵小声道:“小主为何不去放花灯?奴婢见眉庄小主在池子边喂鱼,小主何不与她一叙?”
“今夜月色甚是美丽,见到了这月亮,花灯也就黯然失色了,这池中红鱼甚多,足以令人神往太公钓鱼。”
宝韵没听明白安陵容的话,安陵容笑着不再说下去,只是安静地等着。
且看今夜是否能在池子里钓起沈眉庄落水事件里的这条大鱼呢。
来到千鲤池时,她特意观察了池子周边的几条路,再结合沈眉庄如今所站之地,便可推测推她之人从何方向来,又从何方向逃走。
果不其然,小施走了没多久,华妃宫中的掌事宫女颂芝便出来了,颂芝声音纤细柔和,脸上带着一抹迷之微笑,见了沈眉庄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