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华妃禁足后,太医院的江诚被皇帝夺了御医的官职赶出了宫去,听说在回乡途中遭到匪盗劫杀,身首异处。
皇帝不能容忍太医院被人染指,华妃得知此消息后,更是夹紧了尾巴,不敢嚣张放肆。
李良中如愿以偿晋了御医之职,加入了编撰足以令他名垂史册的《全览》行列。
谁也不知安陵容为了沈眉庄假孕一事暗中做了多少手准备,然而就这一件天大的事,也只是动了华妃的一点皮毛。
华妃果然很难杀啊!
虽然想不通茯苓为何会反水状告华妃,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华妃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了。
她要做的不过是消磨皇帝对华妃的感情,等到年羹尧倒台,皇帝对华妃的眷顾总会小几分,那时候再趁机浑水摸鱼。
“小主,皇上差人送来螺子黛一斛,这可是波斯国进贡的贡品,用来画眉是再好不过了。”宝韵端着一斛螺子黛,满脸喜色,恭恭敬敬的呈给安陵容。
“听说今年波斯国出产的螺子黛少,总共进贡了三斛,这其中一斛就在小主这儿,可见皇上把小主放在了心上。”宝韵放下东西,拿起一旁的桃木梳子给安陵容梳头。
安陵容坐在梳妆台前,略有疑惑的问:“剩下的给了谁?”
“是皇后娘娘和莞贵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辈子的螺子黛给了华妃吧?
“好好感谢来送赏的公公,告诉他,劳烦告诉皇上,我稍后亲自前去谢恩。”
“是,小主。”
安陵容自有孕后,便处处小心,用在脸上的、身上的东西都格外注意。
她自己做了口脂、胭脂等,又研磨出珍珠粉用来敷面,内务府送来的那些含铅的粉一概不再用了。
如此竟然还让她研究出了一种近乎天然的妆容来,看似未施粉黛,实则暗藏乾坤。
脸上的肌肤瑕疵全被盖住,不管远看还是近看,皮肤都透露出水润般的光泽,显得青春靓丽极了。
李太医说多亏了她打了将近一年的五禽戏,这才有健康的体魄能安然怀孕。
因此陵容即便是怀有身孕,待胎儿坐稳后,也还是坚持打五禽戏,不过将一些较为危险的动作俭省了许多。
宝韵最是担心了,小主如今是双身子,万一没站稳摔着了怎么办?
安陵容表示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即便是穿着花盆底鞋也能健步如飞,她连冰嬉的都舞得极为传神,刀子一样的鞋都穿得,区区花盆的不过是小意思。
皇后知晓安陵容一直在打五禽戏,风雨无阻,多半没有孕信,也就没再过多关注她身体。
安陵容不知道自己打五禽戏还误打误撞规避了一些风险。
她得了皇帝的螺子黛,自是要去谢恩的。
换上那件入宫前用母亲给予的双面绣换取而来的淡绿色旗装,淡绿在这阳光明媚的时候最显清新。
再在头上插入几支玉簪,螺子黛描眉最是好看,为她整个面容增添了几分婉约与端庄。
此刻的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出宁静恬淡的气息。
勤政殿外,安陵容听着里头甄嬛与皇帝对话的声音,苏培盛迅速走出来,低眉对安陵容道:“小主,皇上和莞贵人正在里头呢。”
安陵容听罢,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来:“既是莞姐姐陪着皇上,那陵容便不打扰了。”
说罢,安陵容对着里头福了福身,转身毫不留恋得离去。
待走远了,宝韵才不解地问:“小主,都到门口了,为何不进去呢?即便是有莞贵人又如何?”
“宝韵你不懂,我也无意多说,你只明白一点便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让出自己心爱的男人。”
宝韵似懂非懂。
她之所以走得决绝,是想起了上辈子的叶澜衣。
此人虽只是个驯马女出身,却深得皇帝宠爱,她桀骜不驯,时常对皇帝出言不逊,他却总能原谅她。
甚至还让她登上了嫔位!
安陵容恍然明白,在皇帝面前一味的柔弱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男人要给他几分好脸色,也要给他几分坏脸色,这样他才能时时惦记。
另外,她如今有孕,根本不适合伺候皇帝,她得处处小心,事事留意才行。
安陵容觉得冒险试一把,检测一下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究竟有几分分量。
不是她自不量力,是她对自己和皇帝看得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