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不知道,皇后和华妃一同出手,她也抓了个现行,换来的不是皇帝对两人的惩治,而是唤醒了皇帝深一层的多疑,更将其联系到了自身政治稳定上。
因而皇帝从圆明园回去后,笔也不封了,后妃也不召见了,整日埋头在桌案上处理政事。
后宫都在猜测,是不是圆明园的安陵容勾引了皇上,皇上这是在为她守身呢。
相比其他嫔妃,皇后就没这个心思了。
且不说皇帝得到那封写着皇后的血书后一直没有动静,就连元宵节皇帝都没像去年一样大办家宴。
皇后不得不多想了。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治她的罪,正月十五也不去她宫里,就连华妃宫里也没去,甄嬛更是没召见。
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头一次看不懂这位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了。
皇帝久久不传来处置,华妃提着食盒踏着婀娜多姿的步伐前往养心殿,皇帝正在皱眉批阅奏折。
这些折子都是年前就呈上来的,里头说的都是年后的事,因而被留到了现在。
“皇上,华妃娘娘正在外头候着呢。”苏培盛收了华妃的好处,低着头小心翼翼向皇帝通报。
别人不知皇上最近的心情,苏培盛最是清楚。
熙嫔受了委屈,牵扯出了不知道多少惊天秘密,皇上心里头那根儿弦正紧绷着呢。
这时候有谁上去触霉头,谁就是自取灭亡。
皇帝正烦着呢,这会儿听到华妃来了,更是不耐。
“朕忙得很,让她回翊坤宫去。”皇帝头也不抬地说,周身的冷气仿佛更加凝实了。
苏培盛脊背发凉,只得退出去安抚华妃。
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有时候皇帝心情不好,他必须处理好妃子们的热情与皇帝的不耐之间的矛盾。
否则一旦皇帝和妃子日常相处过程中,妃子的一句坏话,便可助长皇帝对他的怀疑。
他打小就陪在皇帝身边了,对皇帝的性情再了解不过。
等过几天便好了。
或许熙嫔娘娘回宫,这宫里有了孩子的气息会更好。
莞贵人不知怎么的,这几日皇上没召她,她竟也不主动来瞧瞧。
惠嫔娘娘自时疫过后,身子一直不太康健,对皇帝也不冷不热的。
苏培盛一脸歉意地走向华妃:“娘娘,对不住,皇上正忙着,实在抽不出空来见娘娘。”
华妃听皇上不愿见她,原本神采奕奕眼眸顿时黯淡下来。
她心里头发虚,不敢像往常一样,皇帝说不见,她就要强闯。
华妃悲伤了一瞬,让颂芝将食盒递到苏培盛手里,媚眼微笑:“既然皇上忙于朝政,本宫自不敢打扰,这是本宫一大早便盯着小厨房炖的东阿阿胶桂圆羹,最适合冬日滋补,劳烦苏公公带去给皇上喝,为保这一路走来变凉,一直用加了炭的小炉温着呢。”
苏培盛亲手接过食盒,躬身颔首道:“请娘娘放心,奴才这就拿进去。”
目送华妃离开,苏培盛将食盒提到皇帝身旁,皇帝眼角的余光瞥了食盒一眼,淡淡道:“人走了?”
“听闻皇上正忙,娘娘不忍打扰呢。”苏培盛感觉皇帝心情有所缓和,故而微笑说道。
皇帝收回目光,拒绝道:“朕没胃口。”
苏培盛大脑飞速运转,他收了华妃的好处,现在人家皇上不配合,他得蒙混过关。
皇后坐在榻上吩咐道:“剪秋,你着内务府仔细办妥永寿宫事宜,熙嫔入宫短短两年便封嫔,皇上那边很是看重,以后难保不封妃。”
皇后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一股熟悉的疼痛从耳后传来,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皇后便疼痛难忍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奴婢这就去传太医。”剪秋见皇后老毛病犯了,急道。
皇后伸手拽住要小跑出去的剪秋,痛苦道:“不用了,叫了太医,势必会惊动皇上,这几日皇上在忙前朝的事,本宫不能令皇上分心。”
“可是娘娘,您这疼的厉害,若是不让太医好好医治,恐怕会疼上整日整夜啊,奴婢不愿看到娘娘这般折磨自己。”剪秋一边说着,一边将皇后扶到寝房里,让她躺下。
“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都知道。”皇后闭眼按住太阳穴,强忍着不适说:“罢了,你去吧,本宫等你就是了。”
“娘娘想通了就好,奴婢去去就回。”剪秋径直离开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