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我死得好惨,额娘,为何还不为我报仇?”
“额娘,晖儿好痛啊,浑身都好痛啊!”
“额娘,你来陪我可好?”
这夜,皇后梦魇,醒来后头痛不止,药石罔治,太医们束手无策。
头痛要命,皇后恨不得拿头撞墙,送去的药全都砸了去,碎了一地的陶瓷片,满地都是苦药汁子。
皇帝见皇后如此疼痛,终究是不忍,解除了景仁宫皇后的禁足,命太医院务必治好皇后。就连许久不留宿景仁宫的他,也破天荒留宿了三个晚上。
这三晚他都睡在景仁宫正殿,而皇后则挪去了偏殿养病。皇后时不时要痛苦吼上几声,弄得他三日未曾休息好,本就上了年纪的身子越发难以忍受了。
“娘娘,这药您得喝下去呀,若是不喝药,怎可治好您的病?”剪秋满脸焦虑,这已经是熬的第三碗药了,再撒下去,恐怕太医院都没有药可以熬了。
剪秋瞧着皇后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只能干着急,恨不得能替了去。
“剪秋啊,别挣扎了。”皇后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多少年了,本宫多少年了,每每疼起来都不得安生。”
“剪秋,本宫梦到弘晖了……”说到大阿哥,皇后痛哭出了声。
“本宫梦到弘晖怨恨本宫,为什么还没杀了仇人,弘晖恨我啊~他在梦里质问本宫为何还不去陪他!”
“本宫见弘晖在下面受尽了折磨,他恨我啊,我只能告诉他,额娘一直都想着弘晖,额娘很快就下去陪他了。”
剪秋心疼地为皇后擦拭着泪水:“娘娘,大阿哥是理解您的。”
“那个贱人,死了还要有和她长得一样的人来恶心本宫,本宫却难以拔除她,本宫对不起弘晖!”
听及此,剪秋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景仁宫正殿,洗去嬷嬷打扮的剪秋身着一身粉色旗装,头上梳着时新的发髻,还戴着根红梅发簪。
剪秋前脚端着一杯养生茶进了景仁宫主殿,安陵容跟着就收到了消息。
安陵容愣了一瞬,剪秋做这样的选择,倒也不意外。
这宫里的女人,特别是想做奴婢的,有几个不想爬龙床的。
皇帝即便是再昏聩,对这个老女人也提不起兴趣来,剪秋见势头不对,立马按下了爬床的心思,跪在地上道:“娘娘担心皇上夜里睡不安稳,故而让奴婢呈上安神茶来。”
皇帝皱着眉头,半晌才道:“嗯,皇后有心了,人在病中,就少操些心。”
他注意到剪秋头上那支红梅簪子,语气又和缓了不少:“你跟着皇后也有许多年了。”
“是,奴婢打小就服侍娘娘了,到如今也快四十年了。”剪秋低眉回道。
“老了,咱们都老了。”皇帝低声呢喃。
“朕在此徒增皇后牵挂,反而不利于皇后修养。”皇帝起身,甩了甩袖子:“朕回养心殿去。”
剪秋默默行礼,端着茶水的手已逐渐泛白。
“娘娘,皇上回养心殿了。”小田子悄悄在安陵容跟前说着:“奴才斗胆猜想,剪秋姑姑一向谨慎,看出了皇上没那个心思。”
“本宫知晓了,这段时间严密盯着景仁宫的动向,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安陵容微微颔首道。
待小田子离开后,宝韵踩着小碎步从外头进来。
“娘娘,要不要再帮剪秋姑姑一把?”
安陵容摇头:“不必,维持现状即可,太过冒进反而令人生疑。”
两辈子的经验教训告诉她,只有无病无灾才能更长远。皇后如今头痛不止,只恨不能拿头撞墙了,这样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不过是拔了爪子的大猫罢了。
翌日,安陵容仔细清查了两个孩子身边的人后,才去往景仁宫和一众妃子给皇后侍疾。
皇后脸色惨白,短短几日,额前竟产生了许多白发,足让后宫这些上了年纪的妃子唏嘘了。
“妹妹来了。”裕妃上前牵起安陵容的手,将她带到皇后床榻前。
安陵容道:“皇后娘娘可好?”
“还是老样子,太医也束手无策。”裕妃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祈求上苍道:“老天保佑,我们这位菩萨心肠的皇后娘娘能快快好起来。”
啊呸,快死吧,贱人!
安陵容比谁都明白,这位裕妃可不是个善茬,她嘴上说着美好的祝愿,心里说不定已经诅咒了百遍。
皇后是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