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有什么喜事吗?如此高兴?”安陵容带着一碗甜汤到养心殿,见皇帝正乐呵呵地看奏折。
皇帝抬头,笑着招呼道:“你来了,快过来。”
苏培盛躬身道:“今儿个三阿哥和四阿哥来养心殿,皇上考教两位阿哥学问,两位阿哥学识上大有长进。”
安陵容赞道:“那果真是极好。”
“皇上,臣妾炖了甜汤,特意带来给您尝尝。”安陵容将玉碗放到案上。
皇帝拽住她的手道:“六阿哥还是老样子,不爱在哥哥们面前表现,朕私下里考过了,比他哥哥们聪明。”
“六阿哥性子冷清,不爱说话,臣妾有些时候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他也曾私下里和臣妾说过,他对三位哥哥都十分敬重。”
“才是个小萝卜头,和哥哥们年纪差得大,玩不到一起很正常。”皇帝柔和道。
弘晟是他所有儿子里最像他的一个,他对弘晟自有几分不同。
“臣妾今日也是为了三阿哥。”安陵容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
“三阿哥养在皇后娘娘膝下,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只是娘娘如今尚在病中,三阿哥的生母又不便出面,只能辛劳皇上您,为三阿哥考虑考虑了。”安陵容娓娓说道。
皇帝一边喝着甜汤,一边点头。
“此事朕与懿贵妃也提过,论学识,三阿哥并不拔尖儿,但到底是朕的孩子,容儿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皇帝笑道。
安陵容也跟着微笑起来:“如此皇后娘娘也能安心了,说不定对病体大有裨益。”
“还是容儿考虑周全。”皇帝颔首,很是欣慰。
遥想当年,容儿刚进宫时,怯生生的模样,如今小姑娘已然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
皇帝心中有一种养成的快乐。
当晚,皇帝宿在了永寿宫,翌日便是中秋节。
中秋家宴,宗亲与后妃分别相对而坐,中间舞池里,一群粉衣女子群舞妙曼。
今日有好戏,安陵容早早地就落了座,身旁是叶澜依和穆嫔。让安陵容觉得奇怪的是,叶澜依之前还跟穆嫔不亲近,怎得这会儿有说有笑的?
皇帝瞟了一眼正将目光放在叶澜依身上的安陵容,见她不得空,又将看向甄玉娆,那一眼果真是充满着兴趣。
接收到甄嬛审视的目光,皇帝尴尬收回眼,心虚地看向别处。
甄嬛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她如今尽量不与皇帝对视,害怕看一眼就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来。
她决不允许玉娆在这宫中蹉跎一生。
宗室那边,果郡王和慎贝勒正举杯对饮,他不敢面对甄嬛,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相思之情,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为她引来灭顶之灾。
而甄玉娆则是在偷看慎贝勒,她脸上还略带小女儿的娇羞与天真。
安陵容则是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在这情场上的男男女女,谁不是被束缚住的苦命人呢?
一舞毕,果郡王醉得脸颊通红,大呼一句:“好!”
皇帝见他兴致如此高,不由端起酒杯走到他跟前,果郡王见状赶忙要起身,却被皇帝一把按下。
“老十七的骑射,乃是皇阿玛手把手教的,如今竟浑然都忘了。”皇帝酒劲上头,拍着果郡王的肩膀说道。
“臣弟哪及皇兄,皇兄当年可是受教于大清第一巴鲁图。”果郡王知是皇帝又在疑心他了,立刻将姿态低下去。
皇帝听了后果真十分高兴,他酒意一上来,兴奋得要和果郡王比试射箭。
这一想法自然遭到了众人反对,岂料黄帝道:“中秋佳节,歌舞年年都有,只是这游戏却难得见,取了箭头便是。”
“朕要与十七弟切磋,若是老十七输了,朕可要罚你。”皇帝放下酒杯,看似乐呵呵,实则已经开始了算计。
果郡王无法,只得躬身答应:“那便请皇兄赐教了。”
皇帝又走到果郡王跟前,要和他拉扯,就在这拉扯间,一个淡青色绣花荷包从果郡王衣兜里滑落,掉在了案下。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滞,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小小的荷包上。
甄嬛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个荷包,乃是当日在凌云峰时,她亲手所绣。
浣碧看着那荷包,一眼就认出了那上头的刺绣手艺。
长姐的手艺怎会在果郡王手里?
浣碧偷偷瞅了甄嬛一眼,只见甄嬛不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