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送皇后一份大礼。”安陵容淡淡笑着,将手帕递给宝韵,宝韵轻手接过,低低地跟着笑了起来。
安陵容在暗处推波助澜,用的都是皇后的名义,而皇后又恰好派过剪秋去冷宫,顺带买通过侍卫。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气头上的人,又怎么会去深究细节呢?
皇帝撕开荷包,干枯的杜若花瓣散落在地,如飘散的浮萍。
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纸露了出来,这张红纸边缘发白,想来是主人时常打开的缘故。
在打开那一刹那,他心底一直紧绷的那根线终于崩断了。
皇帝鬓角青筋爆出,脸色一下奇黑。
那是一张婚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对痴男怨女的名字,还有他们写定婚契的日期。
皇帝只觉喉间腥甜,一口血喷出,溅到了红纸上,浸了进去。
他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甚至还沾沾自喜。
“贱人!都是贱人!”皇帝双眸瞪大,捂着胸口瘫坐在龙椅上。
苏培盛再也顾不得什么性命,眼下皇帝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太医,请太医!”
皇帝在苏培盛的呼唤中昏了过去,是被活活给气晕的。
太医轮流看诊,最后施针将皇帝救醒,皇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将匆忙赶来的敬贵妃给赶走,随后下令将甄嬛禁足,封闭启祥宫,且只进不出。
甄嬛在得到消息后,将甄玉娆以非后宫妃嫔的名义给推了出去,并求苏培盛将人带出宫。
苏培盛叹了口气,他也着急,毕竟崔槿汐还在甄嬛身边伺候。
但他拗不过皇帝,眼下甄玉娆要想出宫恐怕难了,苏培盛没法子,只好请示敬贵妃。
敬贵妃也做不了主,只能去找皇后,皇后以自己尚在病中为由,闭门不见,只让人将甄玉娆安排在咸福宫的侧殿先住着。
甄玉娆不是皇帝的妃子,却在咸福宫,实在不合规矩。
如今她也是如坐针毡,急切地想要救出姐姐,可她又不知发生了什么。
敬贵妃劝道:“本宫看得出,妹妹你焦急万分,可如今御前我们也近不得,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敬贵妃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她哪里看不出皇帝一直对甄玉娆有意思,只是一直碍于懿贵妃的阻挠,不能成事罢了。
“敬贵妃娘娘,臣女实在担心姐姐,为何皇上会将我姐姐禁足?敬贵妃娘娘,我如何才能见到皇上?”甄玉娆一脸担忧,但又无计可施,只能祈求敬贵妃替她想想办法。
“不是本宫不想帮你,实在是本宫也无可奈何。”敬贵妃爱莫能助道。
甄玉娆心里想着一个人,但那个人见了皇帝也只有摇尾乞怜的份儿,根本没有半分助益。
她想,为什么皇帝能拥有那么大的权势,可以为所欲为。
他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看不到别人的苦难。
他们家的苦难,不就是皇帝造成的吗?
如果不是他,自家为何又会被流放宁古塔?
凭什么天下人的性命皆要掌握在皇帝一人之手?凭什么他想要他们这些人生,他们就得生,想要他们这些人死,他们就得死?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人和人之间,就一定要分个高低贵贱吗?
她来这宫里许久,也看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太监宫女命贱,可以随意被践踏,而主子们若是失了皇帝恩宠,或者做了错事,也会万劫不复。
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难道不是皇帝本人吗?
人命在这宫中比草芥还不如,如今自己姐姐身陷囹圄,她甚至想不出任何能够解救姐姐的办法,难道真要献身给他这个糟老头子,才能救姐姐吗?
见她十分难受的样子,敬贵妃道:“或许宸熙妃能有法子。”
“宸熙娘娘?”甄玉娆努力回忆,她见过安陵容两次,一次是在姐姐被诬陷与温实初有奸情那一天,另一次则是在中秋夜宴上。
只有姐姐被诬陷时,她见识过她说话的样子。
“宸熙妹妹曾舍身救过惠妃,当日懿贵妃还在碎玉轩时,差点被害,也是宸熙出手相救,就连更早些时候,华妃主事,若不是她派人去寻求先太后帮助,懿贵妃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就往近了说,懿贵妃的双生胎,也是宸熙帮忙才安然生下来的。”
“难怪姐姐对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