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枕芯都给我哭得濡湿,你想啊,我当时大概是十来岁,比你大那么多的人去一个新地方都要哭,你一个小不点这样实属正常。”
路问渠鼻子被他自己揉的红彤彤的,规则有型的细长眉毛随着眼睛朝下的趋势也自然的弯下,杏核般的眼睛里面也布满了血丝,仔细看来才发现他的瞳孔要比一般的人大上几分,残余的泪点浸湿了眼睛下边的睫毛,上方的睫毛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既弯又长,让她想起了羽毛,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路问渠带着浓厚的鼻音:“是真的吗?”
周寄安笑弯了眉眼:“是真的,不骗小朋友。”
路问渠其实很懂事,也没有因为路稚宁的离开而闹脾气,如果真闹脾气,她早让路稚宁自己回来哄了,偏偏这个孩子乖巧成这样,躲着默默地流眼泪,真是惹人怜爱。
周寄安抓着他擦眼睛的手:“不用手擦,手上有细菌的,你等我一下。”然后把热牛奶递给了他,“有没有乳糖不耐受?能不能喝牛奶?可以长高高的喔。”
“可以喝的。”路问渠乖巧地点点头,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地喝。
看的周寄安母爱又泛滥了,趁着他喝牛奶的这段时间,她去浴室里面弄了一条热毛巾来给路问渠擦眼睛。
不料这孩子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了,滴答滴答地落在空杯子里面,周寄安口气柔软道:“怎么啦?怎么又哭啦?”
路问渠一头钻进她怀里:“呜……好暖……像妈妈……”
周寄安想起发生在路稚宁姐姐身上的事情,对路问渠又多了几分怜惜。
她摸着他的小脑袋,又把他抱进怀里,顺势躺上了床,揽了被子,学着自己小时候被奶奶安抚的方式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路问渠的背,他的啜泣声渐渐地小了下去直到消失,偶尔发出一点哼哼的声音,周寄安的手依旧时不时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待路问渠睡熟了之后她才下床把光线较亮的灯换成了泛着橙光的小灯。
周寄安思绪纷繁,也不知道人走了没有,虽然她内心很肯定地认为他没有走。
在房间里面又坐了不知道多久才拖着双腿出门。
一只脚踩在铁梯上面,另一只脚始终抬不起来,就跟被强力胶水粘在地上了一样。
她嘴角向下泛,额头倾向墙壁,好冰……
这一点温度似乎让她全身复苏了,另一只脚终于离开了地面,头快要碰到天窗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正要用手去开时,它就自动打开了。
此时周寄安的手离程舟的脸不过咫尺,她迅速收回来,抬眼凝视着眼前的人,正对上程舟的眼睛,里面的情绪浓烈到她几乎是在看到的那一刻就移开了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在这之后,那种炙热的感觉还残留在她脸上的每一寸角落。
完全不似那天喝得烂醉如泥的人,现在的他更有真实的感觉。
周寄安望得脑袋有点酸,她挥了一下手,示意闪开,她要上去,谁知程舟一把握住她的手,周寄安完全不能撼动那只被冰浸过一样的手,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抿着嘴巴,也不说话,就是不停挣扎,想要摆脱那只手。
“别闹,会掉下去的,摔到了怎么办?”程舟用着很无奈的口吻,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周寄安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他怎么还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就好像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她气得眼睑不停地抖动,一只手突然盖住了她的眼睛,只听手的主人说道:“你别那么看着我。”
程舟死死地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上面爬,她的另外一只手根本就用不上,直到稳稳当当地站到天台上面,他才放手,站到一个正常社交的位置。
此时,周寄安才注意到他浑身都充满了寒气,看样子在上面已经站了很久了。
今天吹大风,外面真的很冷,她知道的。
两人沉默着站了很久,周寄安能感觉到程舟的目光一直聚集在自己身上,而她除了最开始那一眼,再也没有将目光投射到程舟身上。
她想,现在她的心肠还不够硬。
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超级讨厌。
为了避免被程舟发现这一点,她只能率先开口,再继续这样沉默下去,除了浪费两人的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她不说话,程舟只怕能看她一晚上也不说话。
凉风拂过她两颊的发丝,她抬起脸,平静地正视程舟:“什么事?”
程舟听着她拒人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