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安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于是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路稚宁看着周寄安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录音,嘴巴抽了抽,拒绝了她,然后侧过身,朝她说道:“手机在裤子包里,晚上不要做饭了,点外卖。”
周寄安依旧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手机朝他面前放了放,示意他再说一次。
路稚宁见她死不罢休,又用膝盖碰了她一下:“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周寄安恋恋不舍地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有记录到精神上的道歉,那物质上的道歉总能记录一波吧,这样想着就把手伸进他裤包拿手机,同时也模糊地察觉到了路稚宁的敏感,刚刚隔着薄薄的布料短暂地触碰到了他腿部滚烫的体温,他颤抖了一下。
点过外卖之后,路稚宁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颇有种哄好了就可以来谈谈正经事的样子,他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始终很难明白周寄安到底是什么想法,所以他干脆直接问出口:“一个想要求复合的人,送花都不自己送,还要让花店的人送上门,这样的人你到底为什么还愿意再见他?”
“那个天台没有防护栏,以前死过人的。”周寄安并不想让路稚宁认为她很关心程舟,所以又补了一句,“换任何一个人在上面,我都会去的。”至于花的事情,她根本没深想,无论是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路稚宁嗤笑一声:“如果这样,那他就会有很多机会见你。”
周寄安微蹙着长眉,想到这个结果,她确实有些烦躁,即便那样分手,她也不希望程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她穿着薄衫大冬天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她穿的;在她回母校之后没钱买回程机票时,是他来接的她。
也是他在她被家暴后,发现了层层衣服下的伤痕,给她拿药,问她要不要报警的。
她不是一个心很硬的人。
让她纠结的点其实是他本人也许会利用这一点来达成他想要的目的,但她也不想让他称心如意,因为,凭什么呢?
感情里先背叛的人应该被惩罚永远失去他的爱人。
但路稚宁是不了解他们经历过的事,所以尤其难以理解。
只是周寄安觉得:“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她想开一点,如果她的心肠再硬一点。
路稚宁是想让她检讨自己,可听到她说是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他又觉得不满,眼神中透露出阴森的寒气:“你的问题,你能有什么问题?不全都是他的错?他的问题?”
周寄安看着他护短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但又不敢,毕竟路稚宁现在看上去很认真,谁,都不可以惹认真的路稚宁。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那种分手了之后要把前任贬得一无是处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且在任何时间段都不一地存在,他曾经对她的好是他们的历史,这也是客观存在的,并不会因为他做了错事,就被完全抹除掉。
她再三斟酌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固然有错,但一段失败的感情也不能只找过错方的问题……万一我自己也有问题呢,这不就容易一叶障目了?”当然并不建议在刚分手的时候就找自己的原因。
路稚宁‘很理智’地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她说的话,并认为她在维护他!
他忍着不爽,先听她把话说完:“那你想出自己的问题了吗?”
很多,周寄安这样想着,只是那个时候对于这段感情来说已经晚了。
比如她少有时间能陪着他;而且她也并不管着他,所以程舟缺乏安全感,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明明知道他在撒谎,也并不拆穿;还有他母亲和朋友的出的那些幺蛾子,她也从来没有跟他讲过,所以他们之间的问题越来越多,缝隙越来越大,本质上是缺乏沟通和坦白。
但是没有意义了。
路稚宁见她不说话就知道她心里是清楚的:“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周寄安担心他误会,所以一字一句解释的很明白:“我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轻贱自己的。”她不想路稚宁对她失望。
她也不想他再纠结她和程舟见面的事情,她话说的很清楚了,也不会再见他了,即便程舟再找她千遍万遍又如何,结果是不会变的,没有回心转意可说:“所以我觉得我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于我自己。”
周寄安迷茫的神情看的路稚宁的心好似被一把大手紧紧地捏住:“可是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