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安委委屈屈道:“我刚刚闭眼了,所以什么都没看到,你伤害了我的心灵还想要伤害我的肉体,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虔文娱道:“那就赶紧找个男盆友来互相伤害。”
周寄安稍微点了一下头表示敷衍:“得了,姐们……不觉得姜泊川长得很眼熟?”
虔文娱肯定道:“知道。”
周寄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是潜意识作祟,而是有目的的选择:“宝贝儿,你这是在玩火。”
虔文娱嘴唇张了又闭上,周寄安不认识以前的徐青,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在今天之前她其实想要有一个和他们过往无关的人来肯定她的想法,证明她不是得病了,肯定她没有自欺欺人,也不是在幻想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不需要了,因为她已经被所有人否定的真相所肯定了。
“他真的是他,他真的没有死。”
“当年他们……”虔文娱朝姜泊川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突然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
周寄安看着虔文娱又拿了一只手机进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手机,按了它的静音,继续道,“当年他们捧着一盒骨灰回来就说他死了,谁会信啊?也不知道是把谁烧成灰拿回来的。”
事实上,除了她,所有人都信了。
“最后还是我找的大伯从警察局调的档案,我拼了很久最后才觉得那不可能是他;在被找到的时候,他的手指被切掉了7根,但怎么都是找不到另外两根,最后在胃里看到了没有消化完的手指。”
虔文娱越是回忆越是能感受到当时自己的绝望:“但在被送进焚烧炉之前,还是缺一条胳膊,最后是在狗窝里被发现的,上面到处都是狗的牙齿印。”
“不仅如此,尸检发现体内还被灌了过量的毒品,最恐怖的一点是,他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在被活生生被掏了心脏之前。”
“在被从身体上割了几十块肉,在被用炭火烤红的铁块烙,在被往伤口上浇盐水的时候,他还是很清醒的。”
“在他眼球被生生挖出来,踩得像烂泥一样;耳朵和鼻子都被割掉,下巴不知道被用锤子敲碎的时候,他还没有死。”
“他们不想被人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活生生把她的皮给剥下来了……
虔文娱现在都记得那种心痛到麻木的感觉:“所以我差点没认出来。”
照片上内脏被扯得到处都是,胳膊和腿横七竖八地摆着,左一条,右一条。
尸检报告上还显示,十二根肋骨被敲断,头骨被打得凹陷。
“所以我也差点跟他一起死了。”是周寄安当时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从窗子上跳下去。
周寄安没有打断她,面上已不知何时毫无声息的泪如雨下:“小鱼……”她现在才理解她当时说的那些话。
谁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带着难以承受的极致的痛苦,离开这个世界呢?
虔文娱忽然解除静音,对着那边说:“姜泊川,你在干什么?”
周寄安听到那边在说:“做饭。”
“我看不到你了。”
“那我调整一下……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你不要乱跑哦。”
“好。”
虔文娱又按了静音,她看着周寄安没擦干的眼泪,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坚定:“那个人是很可怜,但是他不是他。”
“其实在那之前,青哥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的。他跟我说,他自己纹了一只小鱼在后腰,那是他第一次表露出对我的感情,我太高兴了,所以……”她眼里弥漫出欣喜的悲伤,“后来我找每一个去过现场的人确认,他们是否有看到这条小鱼,但是他们说不能确认,那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身上的一些肉还被剜出来了……”
“所以我告诉自己这不是徐青,这只是一个不确定的人。”
“虽然我每个月都会去那一片打听,甚至已经会说他们的语言,但什么消息都没有,还反而被那批毒贩闻到了风声,如果不是大伯给我找了一个退休特种兵,我就差点死在那里了。”
“再后来,我爸妈就死活不让我去那里,还把护照给我藏起来了,留学期间他们雇人看着我,但我还是悄悄去了两次,最后那一次,终于有了一点消息,六年了……其实只要知道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还活着,对我而言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