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言犀紧跟着冲了出去,看到外面的情况,这个念头闪过脑海。
与此同时,一道红色的影子已经从天空红掉落下来,却是隐梅,言犀看到她狼狈的飘零样子,一声惊叫还在喉咙里,段十六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将她稳稳接住,落在地上。
“多谢先生。”
隐梅吐出一口血,仿佛不敢碰到段十六,匆忙翻滚着离开他一点距离,然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头深深的埋下去,整个人发着抖,仿佛狂风里的叶子,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恭敬和恐惧。
仿佛在跪拜唯一的神。
她跪拜的方向,一个苍色的人影停在半空中,像一个影子,转瞬又到了院子里,像一个没有温度的假人,毫无声息。
言犀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几乎要愣在原地。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苍色的衣服,惨白的脸,那张脸好看到无法形容,眼神里却满是嗜血的疯狂和冷酷,风吹在他苍色与黑色交织的头发上,那头发就凌乱的舞动起来,像鬼魅一样随风舞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何况,看不见的黑色雾霭从他身边蔓延出来,只是看着,言犀便觉得比她经历过的最冷的风还要冷。
完全不像是人类……
一瞬间,以前看过的各种奇怪的连环画全部在脑海里炸开,她吓得站在那儿,只觉得地下有手冲出来,拽着她的脚不让她移动。
段十六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淡漠。
“罢了,”他低头笑了笑,仿佛认命,又仿佛有些讽刺,“反正也躲不过。”
他的话音落下,那个苍色的人已经动了。
他身影一闪,风鼓动起来,隐梅仿佛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冲撞到,狠狠摔了出去,然后那人目光一抬,径直朝段十六冲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下变故,言犀吓得惨叫一声,心急如焚的冲了上去,大喊道:“住手!不许伤害我师父!”
她稚嫩的声音被淹没在狂躁的风里,那人却还是听到了,他略微转头,寒冰一样的目光落在言犀身上,让言犀狠狠打了一个冷禅,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句:“你放开我师父!”
隐梅在一旁见她脸色死人一样,浑身发抖,却梗在那不愿意让步,笑着摇摇头:“你倒是个忠义的。”
言犀没听到她的话,她如同着魔了一样,瞪着眼前的人,既移不开视线,又使不上力气,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却飘零如残叶。
那人盯着她,又看一眼段十六,段十六被他抓着,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他轻轻说道:“你要是疯到敢动她,我饶不了你。”
段十六的声音轻飘如风,那人也仿若未闻,他目光一动,黑色的风便从平地而起,朝言犀袭来。
她傻愣愣的无法反映,陆重行冲过来想将她一把拽住,却差了半个瞬间,言犀已经被看不见的风拉着,拽到了那人面前,被他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额头。
一瞬间,记忆如潮涌,又一瞬间,那潮涌仿佛经由手指被那人看到,他目光转向段十六,原本钳制着段十六的手已经松开,却依然将他牢牢控制在手里。此刻目光相对,他疯狂的目光里更添了执拗。
“不许。”
他说着,两个字背后是否有含义,有什么含义,言犀全然不知,她只是急切的想要维护好不容易找到的师父,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只是她来不及说一个字,巨大的狂风已经将她卷起来,瞬间便将她卷到天空中。
“言犀!”
陆重行惊慌的呼喊从身下传来,她顾不上回答,上下瞬间颠倒,她飘荡在空中惨叫一声,本能的想闭上眼睛,又被狂风刮着,逼迫她睁开来,然而睁开来,却仿佛梦境。
漂浮着的梦。
她看到那人带着段十六消失在天空的另一个方向,隐梅紧追而去,身影小得如半片桃花,然后是陆重行的呼喊一瞬间远去,他蓝色的袍子被风刮着将他席卷着冲到了不知哪里,而精致的竹院一瞬间就到了身下百丈,只能看到寒冬里的月色照在院子里,投下虚幻的银色。
然后那银色急剧收缩,那竹院也急剧缩小,一转眼就消失在茫茫丛林里,她被风刮着朝天上飘去,飘得那么高、那么急,天旋地转中,她的惨叫终于出口,只是也如同虚幻,将她的意识往下拉去。
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然后她就沉到了昏沉当中,完全无法控制任何事情,只看到泥巴山已经不见,一座城池从身下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