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却发现我无论如何也进不去门了。”
“进不去门?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管怎么想打开门,门都纹丝不动。我试了很久,又在山上等了两天,一筹莫展,只好下山,到了雍都。”
“你那时候就一直在雍都?”
“没有,我只待了一段时间,师父当时的临终遗命,除了去拿回那本书,还有前往他的故乡,找他的族人。”
“……这样。”
“嗯,所以去了别的地方,直到不久前才又来到雍都。”
陆重行轻轻说着,大约想到过去的事情,看了一眼在旁边忙碌的风天齐,那孩子感应到他的目光,笑嘻嘻的点点头,清清脆脆的说道:“他说我们风氏世代从医,奉师傅遗命必须在家族里收一个弟子,但他去我家的时候,年龄太小了,根本没人搭理他,还好后来我娘见他可怜,就大发慈悲,让我跟他试试。”
说着,他十分骄傲的一抬下巴,惹得陆重行摇摇头,一团棉花就扔了过去,他笑嘻嘻的接过,继续垂头看黑豆,言犀这才发现,陆重行给她包扎伤口的这一会儿,风天齐居然把黑豆也包了个严严实实,年龄这么一点点,手法却十分娴熟。
若不是陆重行教导得好,就是风天齐非常有天赋了。
也亏他这么一插话,屋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言犀看了看陆重行,没想到自己在找到金容之前,居然会先遇到这个人,感觉也有些奇妙。
“不管是那本医书还是别的,你当年虽然嘴巴刻毒,但师父的遗命却遵守得很好嘛。”
“当年,我母亲怀我的时候,临生产却中了毒,原本是一尸两命,胎死腹中的结果。是我命大,师父刚好在雍都,又与我父亲认识了,我父亲求他救命,师父果然保住了我。”
“所以你就跟着他学医了?”
“师父说,我命中与父亲一族八字相冲,必须切断关系,离开雍都,否则生下来也是命不久矣,我父亲便干脆将我托付给师父抚养。”
“……你也是雍都的人?那你回来是……?”
听到她指出雍都,陆重行目光微动,轻笑着摇头:“从离开雍都的那一刻起,我与血脉一族已经脱离了关系,我这一生只会继承师父的遗愿,当一个大夫。”
言犀静静的听着,不知为何听到他语气后,一点点意味不明的东西,但她不知道应该跟陆重行说些什么,十年都那么漫长,何况是更久远的事情,三言两语,如何说得尽生死两茫。
“那你……你可以偷偷去见你的父亲,看一眼总不会有问题。”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十年前,我在雍都遇到你的那天,刚刚祭拜完他。”
“这样。”
言犀蹙眉,隐约想起,当年,自己嫌弃陆重行态度不好,他似乎就提过,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原来陆重行和自己一样,是没有爹娘的孩子。
她忍不住有些落寞,这表情落在陆重行眼里,他便不在意的笑了笑,一边给她打上纱布的结,一边安慰道:“没事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
言犀点点头,心想,可那也是你的父亲。她没有说出来,陆重行便包好伤口,又给黑豆检查了一遍,十分满意的送到她怀里:“很晚了,我带你去客房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好。”
言犀起身跟着他往里走,雨还在下着,她看到后院过道旁,深沉的墙壁上似有些青苔,更显得这个小小的院子静谧,陆重行举着灯在前面领路,墨蓝的长袍在深墙和雨雾的氤氲下有些莫测的痕迹。
偌大的雍都城里,现在只有这一个人,让她那飘忽的童年显得真实。
言犀摸了摸熟睡的黑豆,将目光从这个人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