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说了,大夫可以把他们挑出来,我们用担架抬着,将他们带去寺里住就好了。”
“寺里?”
“嗯,旁边就是皇寺呀。”
陆重行有点犹豫,他见对方比自己还小些,也不知道在寺里能不能说上话,何况身后乃是皇寺,一百多个病人住进去,影响太大。
“这……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乃是皇寺,随意留治病人,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看陆重行顾虑,那和尚开开心心的念了声佛号,也不再解释,而是转头跟旁边的和尚说道:“去,跟无声师父说一声,让他着人把西边的厢房都清理出来,再准备好担架,过来抬人。”
听他吩咐的那和尚看上去40多岁了,论辈分想必比他大许多,却十分恭敬的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就往巷子外走去,显然是准备去了。
见此情形,风天齐崇拜的哇了一声,脱口问道:“你莫非还是个管事的?”
那和尚一听,见风天齐眨巴着大眼睛再看自己,便开心的咧咧嘴,又端起出家人的谦虚,规规矩矩的合掌。
“贫僧无念,见过陆大夫,小大夫,说起来,无念不大不小,是这皇寺的代理住持,的确能说上几句话。这两天,我们在这里帮忙照应,虽不通病理,也发现了你们说的情况,有些病人明明好了点,却很快又病倒,而且更加严重,偏偏其他大夫,不是忙得没空听我们说话,就是不太想管,我们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呢,果然还是大夫更厉害些,提出来的举措也十分体贴。”
原来是代理住持,难怪别人这么听话。风天齐点点头,又有些佩服,这么年轻,就是代理住持了,好厉害呀。
“原来如此,那实在是太好了。”
陆重行显然也十分高兴,将其中一大包药拿出来,交给无念,“这里的药材,是专门针对伤寒杂症所开,可以在寺里熬煮。如果大师不介意的话,一会儿我便在这里一一把脉,将对应的病症找出来,大师把人抬过去后,想必药也刚好合适了。”
“是。”
“如今这关头,他们可以喝一碗药,好好休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也请大师放心,我会细细把脉查验,必不让危险蔓延至寺庙。”
“阿弥陀佛,那事不宜迟,咱们开始吧。”
说着,无念开开心心的跟着陆重行,看他一个一个把脉,他一点头,无念便晃着那张好看的笑脸,请对方去寺庙里小住,风天齐跟在一旁,光是听他说话,眼睛就变成了星星,显然十分喜欢这个温暖又利落的出家人。
到了晚上,寺庙一趟趟的,居然抬走了百十人,陆重行又跟着无念到庙里分发汤药,言犀在一旁跟着,脸上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却十分仔细的端水、喂药、收拾病床,面对这些脏兮兮病恹恹的人,丝毫没有顾虑或嫌弃的神色,比起那些敷衍了事的官差,显然上心不止一点点。
无念看到她腰间被包起来的佩剑,眼里就更多了笑意,风天齐便大嘴巴的说:“无念师父你怎么这么爱笑。”
见他如此通透机灵,无念更加高兴,想了想说道:“世人都说,相由心生,虽然不无道理,但佛祖还说了,众人皆佛,百相一心。”
“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的人看上去十分柔弱,但内心却非常坚强,有的人看上去有些冰冷,但内心却非常柔软。因此,我们对待他人,要见心,不见相。”
风天齐听不懂,只觉得那句“看上去冰冷,内心却温柔”说的就是言犀,也跟着点头,又问“那我呢那我呢?”
无念便笑开了颜:“你觉得呢?”
“嗯……我师父说,我风氏一族代代行医,而且都是名医,所以我想,我虽然还小,但我一定是一个聪明又善良的人。”
徒弟脸皮这么厚,陆重行刚进门就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脑袋,冷哼道:“端药去。”
风天齐哼哼两声,抱着脑袋和无念一起出去了,言犀端过陆重行手上的药碗,瞄到风天齐嘟起来的嘴,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陆重行看着她的笑意,想起今天这一天,她跟着自己忙前忙后,完全没有休息过,就有些歉意。
“谢谢你来帮忙。”
他轻轻说着,在佛像袅袅的室内,更多了一份柔和。言犀点点头,本不想说什么,见他眼睛下方都有些疲惫的青灰,便转开头,装作冷淡的样子问道:“怎么,觉得我不是救死扶伤的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说起来惭愧,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