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雍都,跑去沈府的那晚,我从树下拿的,你还记得吗?”
金容模模糊糊的想起,点了点头,“我记得了……你居然还留着。”
“嗯,我把你送到刘大娘家里之后,把这个盒子埋在土地神龛下,但我一直没查出来这封信的意思……我在想,唯一知道这个姓‘佟’的人的,大概只有庆姨母了。”
“……你想让我去问她?”
“嗯。”
金容拿过盒子,低头想了一会儿,看着言犀,风吹过花园里摇曳的花木,在她目光里投下游移不定的犹豫,“言犀,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一定要查明白?”
“当然!”
“我想也是。”
金容叹口气,还是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这个时候,拿着这个东西去找庆王妃,并不是好事,但她要是不问,言犀也是不会罢休的……
言犀见她犹豫,以为她害怕,急忙拉住她,“金容你听我说,从肖潘等人发现水坝有问题,到他们通知巴州太守,再到林鸿抵达,那段时间并不长,林鸿到的时候,雍都对水坝的事情应该还一无所知,我问过林鸿那边的人,最大的可能,是林鸿和董氏一早就谋划好,只要事情有变,就将祸水引到沈府,那两封信抵达大理寺之后,又有人推波助澜,把董皇后遇袭、水坝谋逆两件事情揉在了一起,而这封信……这也许是有人在提醒爹爹,让他小心。”
“……我不太明白。”
“董皇后遇袭在前,水坝事件在中,何文被杀在后,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吗,如果是董氏,这前后两件事不应该是一波人,所以这里面一定有第三波人,这封信……哎我也不知道,总之去问问不会错的。”
“会不会是董事觉得,反正孩子也没了,就干脆利用了这件事呢?”
言犀想起董皇后斩钉截铁的那句“没有”,摇摇头,“如果真的有别人,当初他们针对庆姨母而来,说不定这一次遗书的事情也是他们,不然怎么那么蹊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找机会问问义母……”
“嗯!谢谢你!”
“何必说谢。”
言犀嘿嘿笑着,看看天色,又往宫外去了。自从上次在鱼塘边跟庆王妃说过话之后,她就刻意避开了一些,虽然很想和姨母多相处,却为了金容不暴露,她还是决定小心再小心,于是虽然拿了令牌,这两天已经尽量不回宫里住了。
看着她的背影,金容捏着盒子,心里万分的不愿意。
她不愿意再提及任何当年的事,总觉得每提及一次,就会让自己多危险一分,她印象里,庆王妃只在江老夫人的丧礼上见过言犀一次,但她还是害怕,在和封司予成亲之前,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点的变数。
但是如果不答应言犀,言犀着急了,很有可能自己去问,到时候……
“言犀。”
庆王妃的呼唤突然从身后传来,她吓了一跳,手一抖,那个盒子便哐啷掉在地上,原本虚掩的盖子跳开来,露出了里面薄薄的便笺。
“这是什么?”
金容还没来得及解释,庆王妃已经到了她跟前,弯下腰去,将便笺捡了起来,看到那两句诗,便沉默下来。
“义母……”
金容一下子慌了,她看一眼庆王妃的脸色,觉得似乎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发呆,这一下,连个转弯的余地都没有。
“义母,”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还是觉得据实已告,“当年我逃出沈府之后,回去看过一次,然后在后院的树洞底下,发现了这封信……小时候,爹爹每年都会把生辰礼物放在里面,我没想到会发现这个……”
“是在大火之后?”
“嗯。义母,当年的案子,我总觉得还有蹊跷之处,就……我想这封信,会不会跟那个案子有关?这个人……我没有任何印象。”
庆王妃沉默许久,轻轻说道,“这是很多年前,姐姐写给我的信。”
“什么?”
“在我被关进冷宫的时候,姐姐托人给我这封信,想让我振作,江老夫人去世的时候,我把这封信还给了她,希望她可以振作。”
“那这个‘佟’……”
“江老夫人未出阁时,就是姓佟,江佟氏,我们偶尔会用这个署名写写信。出事的时候你还太小,大约不知道。”
金容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想,看来这封信和那个案子没有关系,那就太好了,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