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予知道真相,却瞒着所有人。
而金容……明明已经猜到了,却不愿意告诉她……
这就是她的亲人,这世间仅剩的亲人……
“难怪人人都说,不要查下去了……”她讽刺的笑了笑,突然好累,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拼命努力的东西,都是一场空茫,一场空忙。
她纵身朝出口冲去,目之所及,是四处倒塌的残垣断壁,和惊慌奔逃的宫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走向何方。
封司予看着她的背影,顾不上再解释更多,将庆王妃扶起来,和金容一起将她扶到软梯那,让侍卫将她拉上去。
“哈哈……哈哈哈……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尖锐的笑声传来,董皇后在废墟里看了一出好戏,拼命笑着,然后又哭起来,捂着肚子,疼痛难忍的嚎叫着,这一刻,她知道这个皇宫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人了,于是那叫声便格外的凄厉愤怒。
她的声音那么惨烈,封司予不忍听,转头看到她身下的一滩血,脸色变幻,到底不忍,眼见金容也上了扶梯,便走过去,想将她扶起来,“皇后,我带你出去吧……”
董皇后在疯癫一样的笑声中看着他,看着这个本应该死在猎夏的皇子,只觉得讽刺至极,她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他。
封司予以为她站不起来,更靠过去扶她,就在这时,他发出一声闷哼,在狭窄的空间里低低的响起,金属刺入身体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声、两声、三声,正在洞口接应金容的庆王妃终于反应过来,猛然一声尖叫,不顾脚上的伤口就要冲过去。
“司予!司予!”
她凄厉的叫声传到远方,刚准备离开的言犀听到,脸色一白,转身冲了回去,跳下洞口,却见封司予一脸死白,被董皇后死死的拽着,腹部的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董皇后的手。
那沾满了血的手上,尖锐的发簪闪着寒光,她抬头看着庆王妃绝望恐惧的脸,狰狞的笑起来,“你害我一个孩子,别以为就这么算了……”
“……不是我!不是我!”庆王妃的腿无法动弹,她趴在洞口,看着封司予凄厉的哭喊着,言犀再也忍不住,一剑刺入董皇后的脖子,然后不敢耽搁,将封司予一把拽过来拖到软梯旁边,借着惊慌的侍卫,和他一起冲到地面上,刚一落地,庆王妃冲过来抱着他疯狂的叫起来,“司予!司予!”
“母妃……”
封司予还有一点呼吸,看着庆王妃,又看着一旁的金容,面色惨白,一口血吐出来,晕了过去。
金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上一刻还在自己面前,这一刻就满身血泊,危在旦夕……
“司予……”
血腥味扑鼻,这个世界仿佛都漂浮着血的味道,金容头脑一片空白,几乎不能言语。
“殿下!殿下!”侍卫们惊慌的叫着,庆王妃终于暴怒,狂喊道:“都死了吗!?送他去太医院!”
“是!是!”
侍卫们惊慌的回答,小心翼翼的抬起他,在一片忙乱的皇宫里朝太医院跑去,庆王妃眼中只有儿子,哪里还顾得上腿,拽着裙子拖在后面,紧紧的跟着,金容反应过来,看一眼言犀,低下头跑了过去。
偌大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言犀,她看着董皇后的身影在那黑暗中,仿佛已经身处坟墓,脸上的笑狰狞凄厉,又痛快至极,仿佛这样死了,就是她所渴求的事情。
她站在那,听到皇帝驾崩的丧钟声响起,一声又一声,打在她的耳边。
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钟声里终结,她满心苍凉,想到这接踵而至的真相,惊觉这一切,真的没有意义。
沈竹的死到底该怪谁呢?
一开始就把他当替罪羊的林鸿?将他视为眼中钉的董氏?还是为了自己儿子,让他搭上全府性命的妹妹?
她不知道,她可以杀了这所有的人,但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
回不来的,终究是回不来了。
她无力的想着,没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带着凌厉的杀意而来。
“言犀——!”
惊慌的叫声从另一边传来,拉回她的思绪,她感觉到那股杀意,但不知为何,她一动也不想动。
她想,自己无法为沈府报仇,至少把欠楚楚的还了吧。
这么想着,她微微一笑,看着“蛇吻”没入心脏,看着初初近在眼前的狠绝神色,轻轻说道:“对不起。”
初初目光微动,嘴唇抿得死紧,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