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忠勇的一只手被层层白布紧紧包裹,布条上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他面色憔悴,神情萎靡,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
方桃桃心头一动,暗自猜测着昨夜这夫妻俩半夜在大堂到底干了什么,才让这客栈中的人都噤若寒蝉。
方桃桃坐在他们这桌空闲的长条凳上,客栈众人纷纷对她投去古怪的目光,似害怕似佩服似好奇。
方桃桃盯着梅忠勇那只受伤的手,被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紧紧缠绕着。
纱布从手腕起始,一圈又一圈,将整只手裹得像个臃肿的粽子,只露出微微颤抖的指尖。
纱布上还隐隐能看到渗出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那被包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抬了一只手吃饭。
“你还真剁了他的手?”方桃桃这下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手掌还在呢,应该还能上战场。
“只不过剁了一个小指头而已,剁完我就带他去接了,你看我对他多好,长好了,以后也不耽误他读书写字。”梅发财啃着包子含糊的说道。
“那他以后还要赌呢?”方桃桃兴致勃勃的问道。
“赌呗,他赢了我就算了,如果输了就剁他手指头,剁了再接起来,也不耽误干活。”梅发财又拿了一个包子,看了一眼一旁噤若寒蝉的相公,还好心的递给他肉包子。
“吃个肉的,补补血。”梅发财体贴的说道。
“多谢娘子,呜呜呜……”梅忠勇恨不得立马上战场去,到时候他们一准能分开。
他就再也不用和这个女魔头,女土匪在一起了。
“……”方桃桃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梅发财。
对于烂赌鬼的老公,能第一次就下的了狠手剁手的女人,她真是由衷的钦佩。
他们俩可是去官府领了婚书,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夫妻。
梅发财入赘梅家,路引,籍书都改了名字。
怎么他也算梅发财的个人财产了,剁手就剁手,不能耽误以后干活。
剁了再接,接了再剁,感觉这比直接剁还狠。
还没说让他从此戒赌,只告诫他别输,只要赢了,大家夫妻就能相安无事。
对于一个赌鬼而言,不让其戒赌,还给他赢得希望,这和“钓鱼执法”有什么区别。
姐妹,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