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越过这座困住他的牢笼。也不知道等出去了,他会不会还在河底。如果在河底,那可就糟糕了,他最怕冷了。
极夜中不分昼夜,被冻得枯萎的树是没有叶子的,光秃秃地插在随土壤起伏的地势上。
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好,朝着一个方向走,总是能出去的吧,沈晏清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茫茫的雪中行走了多久。
走得越久,他四肢冰冷,可心中却仍好似有一股攒动的火苗,正似手中提着的灯笼烛火般蓬勃地燃烧。
很快,蜡烛烧完了。
他就将手里的灯笼丢掷一旁,继续往前走。
凌霄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急不缓地跟在他的身后。
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说过话,沈晏清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在想念温暖的汤婆子,似熔炉般的太阳,酸湫湫的青梅子,透亮的、能照出他从前好模样的铜镜……才不会给凌霄什么回应。
凌霄想了想,等出去吧,他也在心里想。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和沈晏清在一块儿的,他们会有很多无话不谈的机会,会哄好他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沈晏清都要气疲,他终于翻越了沁州最后的一座山,在山颠上看见了黑白分晓的交界线。
在这条线往西北,世界寂静在黑暗中,而过了这条线往东南,世界是色彩浓郁的。稀薄的雪下褐色的土壤,青绿色的地衣从雪下藏着,一直生长到没有雪色的地方。
顺着这层地衣蜿蜒生长地方向,他抬起头向着更远的山坡眺望,峭壁下长满了粉白花瓣的小花。拂面而过的冷风冰冰凉凉,金玉开没有骗人,原来在北域这般寒冷的地界上,会长出这般柔软的花。
没有人告诉过沈晏清,只要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他就能变回原样。从始至终,是他自己猜测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座藏在幽深深渊中的阴暗府邸。
沈晏清快乐地向着那片朝阳的山坡奔跑,时隔多日未曾见到的阳光和煦地沐浴在他的身上。
他饱含期待、极其兴奋地去拆自己手上的纱布。
一圈、一圈。
越拆他心跳越快,他心越忐忑。
最后真相揭晓,沈晏清愣愣地望着自己双手,他的双手照旧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