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犹豫道:“沈公子说他要是想来,就会来的。”
明鸿分明看透沈晏清心中所想,哑然笑道:“这就是不会来的意思。”
一行人惶恐跪下,宫女连忙说:“且让奴婢再回去劝劝沈公子……”
明鸿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驯养过鹰吗?”
宫女道:“没有。”
明鸿微笑说:“鸟的气性向来比一般的动物要大很多,想要驯服它们很难,就算提供了再优渥不过的环境、吃食,它仍会向往自由的天空。驯服的关键不在于毒打、咒骂、囚禁。”
“它的关键在于放手。”
“当我放手后,他能沿着特定的道路越过风霜、雷雨,再回到我身边的,才属于我。”他背对着所有人径直踏入湖中,向着归墟的深处缓缓走去。
水波在明鸿的脚下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再慢慢的趋于平静。
玉芙楼中,所有人都走光后,沈晏清随手将这堆宫人送来的衣服都收进箱子里,他看也不看,继续等着柳兰陵。
等到天彻底黑了。
柳兰陵才跌跌撞撞地走进这栋巍峨的高楼,在他的面前,扇门被无限的拉长放大,出于内心的煎熬和对天君的恐惧,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痛苦。他不想让沈晏清失望,他还是来了。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要劝说沈晏清不要想着离开天宫的话,他觉得这是唯一能保全两人性命的办法。或许多年以后,等到天君彻底的厌恶了沈晏清,将他赶出玉芙楼,他俩就能长相厮守了。
但进了楼,他看着坐在桌边回头的沈晏清,看着沈晏清苍白憔悴的面容,柳兰陵先是一愣,他刚才想好的说辞一下子被忘得干干净净,他下意识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终于等到柳兰陵来带他走,沈晏清还来不及高兴,听见柳兰陵的话,他顺着柳兰陵的目光抚上自己的脸颊。
沈晏清茫然的问:“我怎么了?”
他先是错愕的,因为他一开始不明白柳兰陵这样问的意思,他虽然手上没有铜镜照不见自己的脸,但他能摸到自己耳边凌乱的头发。
从昨日起,沈晏清就一直这样披头散发、形如厉鬼的枯坐着,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