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沈青棠脑子一下没转过弯儿来,犹疑地问道。
杏儿“嗐”了一声,道:“便是那绝子药导致的闭、经之症。”
“听那静兰院的小丫头说,大少夫人的寝屋里最近可碎了不少茶盏呢。”
“少不得便是那药的效用愈发明显了,大少夫人恐怕要同侯爷一般,要长胡子了呢!”
屋子里的几人捂着肚子笑闹成一团,沈青棠不由嗔道:“杏儿姐姐这张嘴,可真是损得很。”
“往后可万不能得罪她才是!”
沉玉却是笑着斟了一盏酒:“奴婢倒同杏儿姐姐一般,觉得那人实在是恶有恶报。”
“她既敢做下那阴损的事儿,倒还不许人嘴里不容情了?”
前些日子便听说府里的老府医被请去了静兰院,今儿这位医女想来是崔二夫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也不知她们能不能发觉是那绝子药的功效。
沈青棠喝了两杯酒,浑身热烘烘的,便将小袄褪了,盘腿坐在毯子上。
蓉娘瞧了一眼窗子皆关严实了,才未曾多加阻拦,由着她松快一回。
“今儿玉郎同何人过节?”到底是大节,沈青棠不能出府同姜熙过,到底也是惦记着的。
“您且放心着,奴婢叫人送了酒菜,她和公羊晦几个在醉玉庄里头瞎闹呢。”蓉娘笑眯眯道,语气里满是宠溺。
沈青棠听说她们乐呵着,才露了笑颜,问道:“在闹什么呢?可别失了分寸,闹到府外头去。”
这话是不愿意她们喝多了,闹到街上叫人逮了,上京城到底不比江南呢。
“琼衣坊的掌柜宜娘,不是同那个刘姓的傻小子是青梅竹马么?”
“奴婢叫人送酒菜时,几个人正起哄问那傻小子喜不喜欢宜娘呢,可把宜娘羞得够呛。”
沈青棠微微蹙了蹙眉:“可不兴同小娘子开这等玩笑。”
“若是宜娘有意也就罢了,若是她无意,这不是叫二人面对面尴尬么。”
蓉娘摆了摆手:“娘子有所不知,宜娘性子温柔,那傻小子本也不傻,只是反应有些慢罢了。”
“奴婢瞧着,二人倒是有几分情意在里头的。”
“再说了,玉郎一贯圆融,自己本也是女儿身,怎会不知分寸?”
沈青棠这才放下心来:“倒是我多虑了,该自罚一杯才是。”
杏儿和沉玉争着给她斟酒:“当罚两杯,不,三杯才是!”
……
赵渊在白鹭堂请安后,便和赵澈去了前院同赵霁云一道,接待一番各处派来送礼的世家子弟。
他是当朝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哪怕一贯孤傲疏冷,也多的是年轻郎君往跟前凑。
倒是赵澈这个世子爷,除了素日里往来的几个狐朋狗友,朝中的朋友竟是一个也无。
赵霁云无奈,本也更偏疼些嫡子,便引着他去见自己的老同僚,算是提前替赵澈袭爵疏通好人脉,也指望着他们在合适的时机替嫡子美言几句。
赵渊敛了敛眸子,并不在意二人有意孤立他,他本就是个孤臣,太子爷手里的刀,一身荣辱只凭东宫一句话,倒不必上赶着去巴结旁人。
只体体面面地和同僚问了好,心里便在琢磨沈青棠的事儿。
前些日子她才因自己要纳妾的事儿病了一场,今儿又亲耳听着主子们说要给他纳妾,总免不了要伤怀的。
祖母趁机抬她的位份,想来也是怕她多心。
“大哥怎的不同父亲的好友寒暄?”
接待完一批来客后,赵澈瞧着赵渊孤零零立在一旁,便忍不住得意。
便是他赵渊再有能耐,那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来日这偌大的家业还是要交到他这个嫡子手中的。
赵渊轻飘飘地瞧他一眼,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若赵澈安生些,待来日太子爷登基,他倒还可以保他一命。
若是不自量力地四处蹦跶,他可也拉不下脸去求太子爷网开一面,且让二房自求多福好了。
二房喜欢拉踩他这个大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往也不觉得委屈。
许是那回挨了安氏的鞭笞,得了小娘子那一捧心疼的眼泪,他便再容不下这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了。
“父亲一声戎马才挣来的家业,世子还是多学学才好。”他不耐烦地最后一次提醒道。
省得一接到手里便败坏了去。
朝中的那些老人还不是看着赵霁云和圣上的交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