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赵渊反应敏捷,听得杌子滑开,当机立断便站起来将人牢牢拢住。
“倒也不必如此投怀送抱。”
因着她这一栽,他沉郁的心情平白好了几分。
沈青棠眸光颤颤,只觉掌下肌肉带着灼人的温度。
“美……美色当前……”
“便是妾……也不能免俗……”
小娘子在他的胸膛里埋着一颗小脑袋,仍不肯服输地回道,鬓发被他身上的水珠沾湿,楚楚可怜地蜷在她的额际。。
赵渊眸色微深,好一个“美色当前”。
饶是他尽力护着,她的胳膊还是被浴桶撞红了一块儿,待他松了手,便忍不住轻轻吸着气。
“退下罢。”他懒怠为难一个笨手笨脚的娇贵娘子,径自坐回浴桶中,拿棉帕给自己擦洗身子。
小娘子伸手揉了揉伤处,却是不忙着走,只道:“待爷沐浴完,还有东西给爷瞧呢。”
赵渊下意识想起那个被她放置在圆桌上的大包袱。
怎的,那个富商不止给她送礼,欲要包、养她,还打算将他这个大理寺卿也一块儿收买了?
“不必了,退下。”他冷声道。
小娘子局促地绞了绞衣袖,红着脸细声细气道:“好容易从外头带进来的,爷好歹瞧瞧嘛……”
赵渊颇为不耐地丢了手里的棉帕,砸出一阵水花。
余光瞧见小娘子缩了缩肩膀,才又缓了语气:“今日天晚,明日再瞧。”
沈青棠微微歪了歪头:“爷今儿……不要玉奴暖床了嘛?”
浴桶中的脊背一僵,便听得一声低斥道:“没羞没臊的,这是你一个小娘子该说的?”
沈青棠正儿八经地转到他的正面,欣赏他额角跳动的青筋。
“可玉奴本就是爷的妾室……”
“除了以色事人,盼爷多怜惜几分……”
“还能做些什么呢?”
面上一派清、纯无辜,倒像是诚心求教一般。
赵渊瞧见她眼底的狡黠,知她是有心要逗弄自己,闭了闭眼道:“先出去,爷沐浴完便瞧你带回来那东西。”
就没见过这般胡搅蛮缠的小娘子。
若是不应下来,他丝毫不怀疑这小娘子要钻进他的浴桶里再同他辩驳一番“以色事人”的道理。
沈青棠自是欢喜,远山眉一弯,道了声:“多谢爷赏脸。”
说罢她转过屏风,乖顺地坐在圆桌旁等候。
赵渊微微侧目,瞧着屏风后模糊的身影,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难道那个姜姓富商身份有异?
应当不是她的情郎或是青梅竹马,否则被他撞见两回了,都不见她有丝毫的心虚。
水汽氤氲间,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落下。
“将琼衣坊封了,好好查一查那个姓姜的。”他淡漠地启唇道。
“是。”
……
待他穿了里衣,从屏风后转出来,便见小娘子兴兴头头地捧了一件玄色绣白鹤的外袍。
“先前爷的一件衣裳叫玉奴给弄污了……”
“上回出去便央了琼衣坊的掌柜宜娘亲自做了一件……”
“掌柜的做的细致,今儿才收了尾,也不知合不合身。”
赵渊心下一颤,垂眸瞧了一眼那外袍,果真绣工精湛,衣料亦是极好的。
他细细回想一番,这府里竟无人给他备过新衣裳,一贯是针线房送来的定例。
“本也不指望着你赔一件,”他状若不经意地随手拨弄了一下那件外袍,“偌大一个侯府,还缺你一件衣裳不成?”
沈青棠一笑,将衣裳给他披上,软声道:“府里自有府里的分例,爷出手相助的情谊,玉奴可不能忘了。”
衣裳是按着他那件旧衣的尺寸裁的,自然极为合身。
赵渊本就生得俊秀,里头只穿了里衣,披上这外裳竟也别有一番风姿。
沈青棠满面笑意地点点头,这人可真是个衣架子,若是乐意做琼衣坊的门面招牌,倒是极好的。
只可惜,如今还不是时候。
眼下这位郎君可是同姜熙闹得同乌眼鸡似的呢……
待试了衣裳,沈青棠便规规矩矩地敛裙告退,瞧着像是今儿玩了一日倦极了。
赵渊伸手摸了摸那外裳,心道今儿便放过她,权当看在这衣裳的面子上。
“娘子今儿可是玩尽兴了?”蓉娘张罗着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