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听完北凉世子的青州之行,一众听客早已明白徐凤年掳走靖安王妃其实别有内情,并非江湖传言的那般荒诞无理。
但又听得这徐家长女竟然不守妇道,在丈夫死后居然勾引有妇之夫,一众听客或惊或笑,不由议论纷纷。
“这徐家长女也太不像话了,就算当了寡妇,也不该这般不守妇道。”
一个青衫文士手捋长须,摇头微微叹息。
“勾引有妇之夫不说,还被人家妻子撞见,当场删了一个耳光,徐家的脸这回可是丢大了。”
另一个长满胸毛的魁梧壮汉嘿嘿一笑,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不一定,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看这北凉世子如此少年英雄,他的姐姐想来也不该是个下流龌龊之人。”
大厅中央的一桌座位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苍髯老者轻轻摇头,忍不住出言反驳。
“世人皆说北凉世子是天下第一纨绔,可是观其行听其言,可知此事多有误解,乃是世人偏见所致。”
“现下再看其姐,这江南文士重文轻武,向来以北凉为蛮夷,或许此事内有隐情也说不定。”
此人容貌不俗,分析得有理有据,当下便引得不少人纷纷附和。
“不错,我也觉得这北凉世子的姐姐不该是这样的荡妇,二姐都是天下奇才,大姐就算不如,也不该差到哪去。”
“就是,不说的别的,就看徐家其他三个姐弟,这徐家长女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肮脏龌龊的荡妇。”
“哼!江南那帮臭男人,一个个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遇到事情却怂的更乌龟一样,甚至还会把心爱的女子都送出去,简直猪狗不如。”
一片讨论声中,一个黄衫女子冷笑一声,将剑拍在桌上不屑的说道。
“想必这北凉长女必有巾帼之志,所以才被江南那帮酸文弱士所排挤,以至被编排了许多不堪故事。”
那女子腰插匕首,长辫垂肩,一身鹅黄轻衫,帽子上还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秀美中透着一股子不输男儿的英气。
看她好像跟江南的男子有仇一般,骂起来分外气愤,近乎咬牙切齿。众人虽然觉得她这怒火有些难以理解,可说的话却不乏道理。
“这位姑娘所言不错,徐家长女嫁入江南之后,的确因为与当地格格不入,受到了一些编排和谩骂。”
看着眼前翠羽黄衫的回疆少女,江明轻轻一笑,继续开口道。
“北凉彪悍尚武,就连女子也大多弓马娴熟,据说曾有一北凉女子出嫁江南,与夫君游历山水时遇见一伙强盗,男的躲起来泣不成声,竟是那女子抽刀御敌,被传为一时笑谈。”
“闲话休提,再说着北凉世子进入江南之后,先寻了一处酒楼饮酒用餐。”
“谁料用餐之时偏巧听到楼内食客正说着北凉长女不知廉耻,屡次勾引刘黎廷未果,最终在报国寺内遭其夫人掌掴,又被辱骂为两脚香炉。”
“江先生,这两脚香炉是什么意思?”
一个听客忍不住好奇,疑惑的提问起来。
“这两脚香炉嘛,乃是刘黎廷夫人独创的比喻。”
江明收拢折扇,在手中摇晃着解释道。
“香炉多孔,隐喻荡妇,这说法虽是那女子原创,但却被那些对徐酯虎素来厌恶的贵妇闺秀们所推崇,以至于在江南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食客们谈的越发起劲,却没料到今日酒楼里煞星亲临,将有天大的麻烦落在他们头上。”
“都说长姐如母,这徐酯虎于徐凤年就如同半个母亲,两人从小嬉闹游戏关系好的不得了。”
“听到长姐受人编排,他如何还能忍得,当下便将那说的最欢的家伙一刀拍飞出去,跟着命令随行军士,让这些口出妄言的家伙人人喝尿,好好清醒清醒。”
“而他自己,则带着一队军马,要去江心郡会一会那个所谓的刘黎廷。”
说着江明抖开折扇,一边慢慢扇风,一边轻轻说道。
“其实诸位所料不差,事情并非坊间传言的寡妇勾搭江南士子,而是刘黎廷想去勾搭那北凉寡妇。”
“只是北凉长女眼高于顶,如何能看得上这等腌臜货色,刘黎廷恼羞成怒,便反诬了一口,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各方推波助澜之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敢问江先生,那刘黎廷后来结果如何?”
江明笑了笑,环视客栈一周,轻轻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