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宰杀黄羊,支镬煮水;村妇拿出麦酒来招待他们,张煊他们婉拒了,村妇便拿出打好的酥油泡茶给他们喝,酥油茶这个好喝,卢林喝了三大碗。
有村落就有耕种,村落是固定的,牧民牧养牛羊四处逐草游走,但都熟知这些村落,不时往来各村落之间,用鲜奶交易货物。酥油茶在这一带很受欢迎,尤其是河西一带僧人极为喜欢,因此还有人专门从事买卖酥油来与各寺僧人交易。
晚饭除了镬中烹煮的黄羊肉,还有几种饼子,俞震说有胡饼、白饼、烤饼,有些是胡人饮食留下来的,有十余种饼子做法;镬煮黄羊肉旁边还摆放着各种蘸料,有点吃古董羹的味道了;不仅如此,还留了一些黄羊肉炙烤。这户人家旁边还有一个小院子,就住着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晚饭的时候,村妇让小男孩去喊他一起过来吃的。
吃饭闲谈,卢林他们得知这村子是三十多年前大战后,逐渐有人来这里居住才渐渐恢复过来的,来的时候都荒芜了几年了,老人和这家老主人夫妇是来得最早的,有三十四年了,旁边的、元山两个村落也都差不多。
这户人家姓宋,独居老人自承是姓朱,村中以张、索、宋、阴、洪、马、令狐等姓氏居多,都是当年大战后幸存下来的人,或是亲戚或是好友,就这样在这一带渐渐聚集了起来,其中平山村张、宋居多,长山村索、阴、马居多,元山村洪、令狐居多,其它姓氏都少,这朱姓老人来得最早,比宋家早几个月来这平山村,正因为他在,宋家才跟着留在这平山村了。
平山村三十年前也就一百来人,繁衍生息到如今有五六百人了,三个村子通婚,往来较多,平素也都团结,田地出产收成不错,在附近一带算是富庶村落了。那朱姓老人依稀有些胡人样貌,言语倒是西关一带的话语,不怎说话,眼睛看似浑浊,初看和这家老主人一般,但是卢林偶尔瞥见他打探张煊他们的目光却是有些不同寻常,再留心看又没看出什么。
吃过饭去歇息了,张煊和卢林、俞震住一间,另外两人住一间;房间内留了微弱的灯火,三人轻声闲谈,等到子时过半的时候,窗棂被人有规律的轻轻敲了几下,张煊听见起身开门,便有一人进来了。张煊待人坐下后问道:“黄韦,你们这几日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黄韦回答道:“我们一直盯着,依旧是没有什么发现,只是从他们寻找的迹象来看不是找东西,应该是找人。”
张煊奇怪道:“找人?找什么人?是两拨人,都在找人?这三个村子可有什么外人?”
黄韦说道:“他们是两拨人,而且是分头行动的,但真不知道他们找什么人,我们这两天也都打听了,这三个村子最近几年没有人来定居,路过的是每年都有不少的,三个村是互通婚姻,往来较多,打听过,没听说有什么人外出的,顶多是做个买卖,出去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张煊问道:“可知他们要找的人有什么消息?”
黄韦说道:“这几天我们得到的消息,可能是姓呼延的胡人?”
张煊想了想,说道:“姓呼延的胡人多了去了,这是胡人大姓,昔年的东胡王就有几任姓呼延,这已经换了王了,怎么?还走脱了王子了?”
黄韦说道:“不太像,那些人和马匪掺杂一起,其行为作风也不像是王族斥候;倒是元山村那十四人有些像,而且领头的有五十多岁了。”
张煊问道:“你们没有和他们交过手吧?”
黄韦说道:“没有,我们只是扮作商旅之人,他们也没有发觉,不,应该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些,就是随口问了问,更多是打听村子里的人。”
张煊想了想,说道:“黄韦,你们确定有多少是斥候么?”
黄韦说道:“前几日我们以为是斥候,如今分析看应该不是了,长山村的那些人,他们是跟着马匪来的,那些马匪对他们很恭敬,我们三人分析他们可能是门派中人,在胡人军中而已。这些马匪也是扮作商旅之人,并不行那劫掠之事。元山村的人是晚一天到的,后来看,双方似乎认识,但并不太对付。
开始我们还准备要放烽火,让将军派兵来灭了这些马匪,只是他们来得都很规矩,我们就看了一天,觉察不对,就传讯回去观察观察再说,何况这三个村子富庶是富庶,银钱什么也不多的,买卖都是以物易物,而且离西关又不远,马匪来这边劫掠得不偿失,怕是还没劫掠完,西关这边追剿的队伍就来了。”
张煊思索了一会说道:“那明日去那两个村子看看,黄韦,你先去对面那间房间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