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家中简陋,委屈几位公子小姐将就一下。”
汪母则提起桌上的茶壶,应该是之前在喝茶,给四人倒上几杯茶水,茶汤微红清亮,这是河西一带寻常人家常喝之附茶,卢林来过,是知晓一些,这茶是粗叶老梗以及老茶末炮制出来的,价格很便宜,又耐泡,很受河西一带人喜爱,平常人家平日都是喝这茶,卢林在西关外平山村老宋家喝的酥油茶,就是用这附茶加奶调饮的一种。
等四人坐下,汪母说道:“也没什么好茶,常喝就是此粗茶,也不知道几位公子小姐能不能入口。”
卢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伯母,以前我也来过这边的,喝得习惯的,吃饭的时候还会加奶调饮,好喝得很。”
汪父问道:“卢公子应是知晓振之不在家,此时前来可还有什么事么?”
卢林坦诚说道:“伯父,小侄此来确实有事相求;去年在神都有缘和振之兄相遇同船共行,相谈尽兴,我对振之的游历山川大泽之行很是佩服,本是约定了明年振之兄回来后,再来拜访的,商谈一下将振之兄的游记整理刻印出书之事的。
这次我提前过来,是有事要去葱岭那边的白山一趟,振之兄曾和我说及他在河西游历十余年,葱岭、西海、居延等地都去过;河西这边最西我只去过西关,再往西就没有去过,一无所知,想着来府上拜会一下,可否容小侄几人看看振之兄关于葱岭、白山的游记见闻,就在府上观阅一二日。”
汪父闻言颇有些惊讶道:“卢公子竟然想帮振之刻印!?这可要许多银子啊!”
卢林说道:“伯父,我在船上看过振之兄的一些游历记载,觉得很值得刻印出书;而我有个朋友也刻印出过一些书籍的,可以从中牵线,振之兄听后也是同意,说是他所愿也,等他回来整理一下,我再来商议。”
汪父说道:“卢公子,既然如此,你们但看无妨,你们可曾在凉州住下?也可在我这小院中住下,虽是简陋了一些,还是可以让你们住下的。”
卢林说道:“多谢伯父了,我们在凉州客栈住下了。”
汪父也不再说什么了,接着卢林就说起了和汪振之同船共渡的经历,汪父和汪母听了又对卢林更是多了几分相信,毕竟自己的孩儿什么情况,他们是清楚的,若是卢林言语有假,他们也能够分辨出来的。
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卢林就起身向汪父汪母告辞,约定明日一早过来。
出得汪家,苏师兄问道:“卢师弟,这汪振之是何须人物?是个江湖高手么?竟然独自去过葱岭,游遍了河西,这还去了蕃地了。”
卢林说道:“苏师兄,这汪振之可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也是在书院求学过的,还考过了院试,但没有再去乡试了,他对图经地志尤为衷情,院试后在河西四处寻山觅水游历了十余年。
当时在船上遇见,中午吃过饭,我跟着乘船客都在船头晒日头,后来没有日头了,人都回舱房去了,我这也没发觉,汪振之看我黑黢黢的,独自坐在船头,以为我与他是同好,拎着酒壶酒杯过来和我攀谈。”
苏师姐笑道:“二月天很冷的,师弟怕是刚和星冉分别,坐在船头想着星冉想出神了吧。”
卢林略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还想了些别的事情,一时间就出神了。我这不是去了西关一趟么,就和他交谈起来,一说倒是有许多话头,我还看过他随身带着的游历河南地的记载,其中地形地貌的记载描述,比那些【商览】书中记载的【天下水路程图】更为详实可靠,来了凉州就想到来他家看看,能够看阅应该是极为有用。”
苏师姐说道:“师弟当时在临江坊和王文英也提及过这汪振之的,王文英都说想要来见见这个奇人的,如今我们来是来了,却是来早了,人还没见到。”
卢林说道:“本就是和汪振之约定了明年来的,大不了明年再来一趟,如今他父母能够同意我们翻阅,已经是很难得了。”
苏师兄听得王文英都很推崇,心中多出了一些希冀。
回到客栈,都回房早早歇息了;次日一早,卢林和姜星冉、苏师兄、苏师姐早早吃过早饭,临走时还带着两份热乎的早点去了汪家。
汪父汪母没想到卢林他们这么早就过来了,还带着早饭过来,都感谢了一番,凉州这边天亮得晚一些起得也晚一些,卢林他们是习惯了早起的。
汪家最南面的那间房间就是汪振之的书房,日晒多一些,那些游记和家中书籍大多都存放在此,汪母带着卢林他们进去,问道:“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