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蘸墨,轻舔笔,阿郎胡思已良久,悬笔斩卷纸难求。怜我今日念繁杂,忆我昨日思无修。慢拢案,欲弃残。侍儿轻推:纸贵,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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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方多病却得意洋洋的拿着纸开始显摆,“唉,还是得让精通书画,饱览群书的本少爷,给你们解释解释吧。”
“这幅画用的纸应该是蜡染龟纹宣纸,还隐隐有金粉点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翰月斋的作品,我少时习字也盛行过一阵。”
“算起来正好是十年前左右,不过这纸因为水墨浸染不佳,之后就没有再出过了。”
李莲花也拿来摸了摸,“那这两幅画,确实是狮魂在同一时期所作。”
方多病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十年前的五六月期间,因为这纸还有个雅名,叫做五月金宣。”
果然古代纸贵不是说说而已,就单单这一张绝版宣纸都有特定的时间印记。
侧头看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风知将那第二幅画拿过来又仔细研究起来。
因为自己本身就会画画,虽说画的比较死板,缺少了自主创作的灵性,但风知是会赏画的。
这第二幅画一看就是作画之人心思躁动,笔触凌乱,但是最引她注意的还是右上角的竹叶。
一角竹叶景中,淡墨浸染随风势而动,但却有几片竹叶以焦墨着色画就,浮在这一角景上很是突兀凌乱,像是后加上去的。
而且一般作画之人都是用焦墨突出主笔,可这幅画的主笔明显是蜻蜓兰花。
风知看得直摇头,怪,真怪。
也许是作画之人心境过于躁动不安吧,风知没有再纠结。
因为郭乾正好进来,恼他们随意乱闯后院,就要逐客。
被阿飞揪着他说谎话给怼了回去。
见自己的话被拆穿,郭乾又装模作样的解释了一番是自己忙忘了,还说十年前是许娘子救了狮魂,但他休息了几天就走了。
一看就没说实话。
郭乾会忽悠,但是李莲花比他忽悠的更真诚,也没揪着话中漏洞不放,借着方多病住不惯嘈杂的客栈为由,想要借宿采莲庄。
可是郭乾本就心虚,以采莲庄只接待文人墨客给挡了回去。
李莲花见此就一脸高兴,“那真是太巧了,本人素爱吟诗作对,今晚啊,就为郭庄主来一首咏莲诗,换今日住宿一晚,庄主不会不答应吧?”
郭乾被堵的无话可说,勉强客套一笑,“我采莲庄一向光明正大,开门迎墨客,几位随便住下就是。”
说完就带人走了。
论巧舌如簧,李莲花完胜!
笛飞声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不惯李莲花嘚瑟,所以就状似沉思一下后,不怀好意的揶揄道。
“爱吟诗作对?呵!也是。”
“这倒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李相夷,在扬州城中,与袖月楼的花魁下棋打赌,连输三十六局后,以胭脂为墨,写下了劫世累姻缘歌三十六句。”
而后敲着脑袋,状似苦恼,“那诗写的是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诶,李莲花,你有听过么?”
李莲花呆住:我……
本就沉重的生活,让李莲花觉的,瞬间又被老笛加上了一座大山。
偏生还有个方多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给他再砌一堵墙。
自认是个李相夷通,高兴的举手回答,“我我我……我知道……”
“他写的是,美眷如花不经年,浓雾凝香岂连连。
一夜清诗芙蓉死,我持君魂做谪仙。
天上玉京三千……唔唔,李莲花,你捂着我嘴干嘛!”
笛飞声也帮腔,“是啊,还没说完呢。”
李莲花先是朝风知心虚一笑,而后瞪着俩人。
眼里表现的意思很明确,老笛你要再给我挖坑,打架就没商量了。
方小宝,你要是再多话,案子就自己查吧。
眼神威胁着二人,但是心里已经抓狂捂脸了,救命啊!要死了!
怎么年轻时干的丢人现眼的事,现在还有人帮着回忆的啊!
这一刻,好想把李相夷这个丢人现眼的死鬼打一顿。
他,李莲花!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李相夷的!
现在地上要是有个洞,他肯定是要钻进去,不出来了。
关键是,风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吧?
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