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骑兵的速度,并不算快。
因为此时距离还太远,提速太早只会空耗战马的体力。
直到越过苦桥的第一道防线,敌方的军阵已经清晰可见。
凛冽的杀气有如实质。
在苦桥上空弥漫,汇聚。
多米利克放下头盔面罩,持平了骑枪,身体微微前倾。
身下久经沙场的战马,立刻明白了主人的心意,开始缓缓加速。
身后的两千余骑兵,也整齐划一地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马蹄声渐行渐响,直至有如平地惊雷,在荒原上炸开!
大地也开始震颤,恍如一场小型地震。
沙砾在不断跳动,野草颤抖着贴伏,连天上的太阳,似乎也受惊般地躲进了云层后面。
如此可怕的声势,让河湾士兵打上的鸡血,彻底凉了下来。
但他们来不及绝望!
重甲骑兵已经加速到极限,数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他们犹如一支无坚不摧的铁矛,正朝着苦桥的第二道防线,直插过去!
在梅斯公爵声嘶力竭的命令下,仓促集结起来的一批步兵,战战巍巍地举着橡木盾和长枪,试图抵挡这股可怕的重甲骑兵。
轰!
第一波碰撞终于发生。
两军宛如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猛然相撞,卷起一朵朵血红的浪花。
这群仓促集结的步兵方阵。
他们英勇而无畏,螳臂当车般地试图阻挡已经完成加速的重甲骑兵,以给后方的同伴更多的列阵时间。
然而,他们的结局注定是悲剧的。
多米利克驾驭战马,撞飞面前的一名河湾士兵。
刹那间在这恐怖的冲击下,那名士兵仿佛成了一个个轻飘飘的木偶娃娃,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
滚烫的鲜血,洒落在沙土上,仿佛给地面披上了一层鲜艳的纱衣。
两千重甲骑兵,犹如一群快速移动的钢铁怪物。
在荒原上刮起了一股死亡旋风,向着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席卷而去。
苦桥的第二道防线在重甲骑兵的冲击面前,薄的如同一层纸片,瞬间被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无数恐怖凶猛的钢铁怪物,肆无忌惮地冲了进来。
多米利克鼻腔里全都是浓郁的铁锈、混合鲜血的味道。
他随手扔掉断折的骑枪,拔出史塔克家族祖传的“寒冰”。
这把由瓦雷利亚钢打造而成的巨剑锋利无匹,配合上战马高速的冲击力。
让多米利克有了斩开一切的能力!
他们就像是一把烧红的利刃刺入黄油之中,毫无阻滞地深深刺入苦桥的腹心,并不断往更深处突进!
凡是阻挡在铁蹄之前的,都将被彻底碾碎!
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留下满地残骸。
这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感觉,真是让人上瘾啊!
…………
残阳如血。
映照在蓝礼·拜拉席恩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暗色的阴影。
他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鼓槌,脸色一片惨白。
从那支重甲骑兵突入苦桥第二道防线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知道,败亡是难以避免的了。
那股钢铁洪流,已经摧毁了梅斯·提利尔公爵的防线。
而苦桥另一面,源源不断的敌人已经从曼德河登陆。
两面夹击之下,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溃败的发生了。
整个场面,非常经典地诠释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求饶声……
败亡的奏鸣曲,已经彻底笼罩了这片荒原。
望着眼前这宛如人间炼狱的战场,蓝礼·拜拉席恩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知道,自己的梦想破灭了。
蓝礼摘下了手中的王冠,狠狠扔在地上。
这一刻,他仿佛又成为当年风息堡那个七岁的幼儿,在“篡夺者之战”中,苦苦等着哥哥劳勃带来的胜利。
“劳勃,我终究不是你……”
无尽的黑暗,笼罩了这位高贵的风暴地总督、风息堡公爵。
也是在这一刻,蓝礼才认清了自己。
他抬起右手,一柄装饰花哨而又冰冷的精钢长剑,架在脖子上。
“不要!”
“美人”布蕾妮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