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老太太的左面的是一位身材丰腴昏昏欲睡的妇人,穿着玫瑰紫色百蝶穿花纹袄裙,挽着圆髻。
头上插着鎏金海棠花簪,额间坠着硕大玛瑙,看起来颇富贵,可惜眼角鱼尾纹深邃,让她的美丽减了七分。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仿佛已经睡熟了一般,只是微微睁眼,斜睨了楼渊一眼。
而她身旁,则坐着一位少妇,少妇年方二八,穿着鹅黄色撒花缎面对襟褂,腰系月牙白百褶裙,梳着垂挂髻。
插了一支赤金累丝镂空牡丹钗,面容秀美,眉眼带笑,看起来温柔大度。
她神情慵懒,手中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见楼渊进来,也没露出欢喜的模样。
只轻蔑地瞥了楼渊一眼,又垂下了双眼。
她身旁站着一个身着湖蓝色织锦缎面对襟褂的女孩,年纪尚小,约莫十岁模样,穿着嫩绿色撒花缎面对襟褂。
束着羊脂白玉兰花发箍,扎着双丫髻,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正厅的左右两排各坐着女眷与族老看起来泾渭分明。
还有一些女眷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她们大多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其钗环裙袄,皆是一样的妆饰,站在一旁或低声交谈,或抬头打量他,有几名女眷脸上露出了鄙夷和嘲弄之色。
而方才与楼渊一同走进来的妇人则坐在了离楼渊最近的地方。
而段峯只是悄悄的向老太太低声说了几句后便退到了一边去,他站在楼渊身侧,恭敬地垂首等待吩咐。
“好孩子,走进些,让祖母仔细瞧瞧你。”
老太太慈爱地朝楼渊招手,示意楼渊往前走几步,楼渊闻言,迈步上前,正欲跪拜,早被老太大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
当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纷纷劝慰老太太,而老太太却恍若未觉,抱着楼渊哭得撕心裂肺:
“我苦命的孩子啊……”
楼渊任由老太太痛哭流涕,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这些人做戏做的真是太不走心了。
哭声中带着虚伪,很明显是哭给老太太看的。
老太太足足哭了半晌才停歇,擦干了泪水,这才松开楼渊。
她伸手拉住楼渊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感叹道:
“像,真像果然跟你父亲长得很像啊!”
老太太的话令在座之人脸色变幻,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
而坐在左面的少妇也适时的接腔道:
“可不是嘛!我家煦哥儿生的俊俏,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只是煦哥儿性子更稳重些罢了。”
老太太闻言看了那少妇一眼,一一像楼渊介绍道:
“这是你大伯娘。”
楼渊闻言微微颔首:
“见过大伯娘。”
“哎呀!这么客气做什么?!”
少妇热情的应下,笑得合不拢嘴,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翡翠玉佩递给楼渊:
“来,煦哥儿拿去玩儿吧,喜欢哪种式样尽管跟大伯娘说!”
楼渊摇摇头,婉拒道:
“谢谢大伯娘,小侄不缺这些东西,大伯娘留着自己戴。”
“诶,怎能不缺呢?这可是我特意给煦哥儿准备的,你就收下吧,不然大伯娘可不高兴了。”
“……”
楼渊沉默片刻,这才将那块玉佩接过,再次福身致谢,然后将玉佩放在了桌案上。
少妇见此,笑得愈加灿烂。
这时候,老太太拍拍手掌,一个十三四岁,身穿红衣的丫鬟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一左一右,端着一个雕琢成龙凤呈祥图案的紫檀木匣子。
老太太先指着那匣子对楼渊道:
“煦哥儿,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礼物。”
然后又望向那两位嬷嬷:
“还不赶紧打开。”
那两位嬷嬷依言打开了匣子,顿时,满室金辉,耀眼夺目。
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通体莹润的白玉扳指。
白玉质地温润细腻,颜色洁净纯粹如雪,表面隐约可见青竹纹理,清雅别致。
老太太含笑对楼渊道:
“这是用上好的天晶庚玉冰种打磨而成的,极为珍贵。”
楼渊淡定地伸手取出扳指,观察片刻,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