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再三,苦笑着继续开口道:
“你不拿口粮怎么过?只是数量上嘛……毕竟大伙儿得让魅他们吃饱,才有劲头练剑,对不?”
“不如你以身作则,奉献自身,重新回归天道的怀抱,不知你看如何?”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他们克扣楼渊的口粮还不够,竟然还想让楼渊献祭自己的血肉。
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正要开口骂人,楼渊再一次按住魅,对她摇摇头。
族老陆续宽慰了楼渊几句,踌躇了一会儿,目光落到碧水剑上,欲言又止。
族老伸手便要去拿碧水剑,与此同时,好几个年轻力壮大块头的白民慢慢的围在楼渊身后,只等族老发话立刻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
魅突然大喝一声,族老的手突然被魑的手紧紧攫住,动弹不得。
此时的魅将楼渊护在身后,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抽出软剑,剑刃直指眼前的族人,怒声呵斥:
“我早说过不准欺负阿渊!没有人可以夺走他的剑!”
她的眼睛瞪圆,像只发飙的母兽,吓得几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忍不住后退两步。
“这……你……你……”
族老面露尴尬,讪讪收回右臂,他们都知道这位姑娘的脾气倔强,认定的事情十只虚鲲也拉不回来。
族老换了一副嘴脸,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我晓得,你和阿渊感情好,在他觉醒前,一直是你在照顾他,你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当年,你同卵的弟弟被献祭血肉,大家都晓得你有多难过。”
“但是,你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如果牺牲渊一个人就能拯救我们池村,那该是他多大的荣幸,这也是为了整个部族的繁衍。”
他振振有词,周围的族人纷纷颔首赞许,目光灼热地看着楼渊,恨不得替他答应了。
楼渊眉头微蹙,心中有种莫名的愤怒,他不喜欢被人当做货物一般交易。
“我也说了,只要我还在一日,你们敢动他试试!”
魅的语气冰冷坚决,手死死攥着剑身,纤细的青筋绽露,像是一根根坚韧盘曲的幼藤。
让族老皱起眉头,其余族人则满脸失望。
众人面面相觑,隔了片刻,魅的目光一一掠过众人,嘶声叫道:
“你们的锐气呢?”
“征战天河,跃上天门,是所有白民一生的梦想,可如果这样的梦想需要靠所谓的大义,需要夺走另一个族人的梦想——”
魅昂起头,眼神倔强而悲哀,声音却愈发坚定:
“我绝对不会认同,我不要!”
“反了!反了!大逆不道啊!”
族老浑身一震,勃然大怒,一挥手,一些离得近的白民便冲了上来,想要强行控制两人。
锵——”
蓦然间,一声轻微的剑鸣自魅体内响起。
第二声,第三声……
像一道又一道涓涓细流,从无声处汇聚而来,掀起狂潮般汹涌不息的剑流,将那些靠近的白民悉数斩杀。
“魅,你敢?”
族老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上一次她因为自己的软弱失去了亲爱的弟弟,这一次,她绝不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我有什么不敢?”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双眸已经变成赤红色。
血泪自魅的脸庞上滑落,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往前一步者,诛!”
一线月辉倏然从夜空射下,落在阿光身上,灿若银汉。
无形的剑气破体射出,向四面八方激射
白民们惊呼着后退,再往后退,连惊呼声也被呼啸的剑鸣淹没。
夜空之下,天河之下,唯有铿锵的剑鸣声直冲而上,激昂回荡。
这是属于白民的骨气,哪怕明知前路渺茫,哪怕明知道路坎坷艰辛。
一些白民们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前迈进,身死又如何?
楼渊默然片刻,忽而笑了笑,将剑扔在了地上,开口说道。
“这柄剑其实不算好,煞气太重,杂乱不纯,剑柄也不适合我的手形,不如丢了。”
楼渊从魅手里一点一点抽回软剑,牢牢握在掌心。
软剑之上,有了楼渊的血。
“可现在,魅儿姐,这柄软剑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