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年轻人就站在路旁哭,因为身前身前不见灯火,回首白雾茫茫。”
“但是我们没必要挤在路上哭,虽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但我只开前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愿为灯火,引领你前行。”
“裴大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次你都要扛下来,路是靠走出来的,不是原地等待就有了。”
“不要老是犹豫走错路的时候怎么办?当你走的时候后面就是你来时的路!”
杨岱喝了一口水,顿了顿,掷地有声的说道。
愿大齐年轻人都摆脱寒冷,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说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即令萤火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青年应当有朝气,敢作为。
活,就要活一个顺心如意,如果低头那我看看风景,而是不被外物给摁下去。
大道就在脚下。
走!
“不用再说了!”
裴击浪痛苦地摇摇头,按捺不住,颤声开口:
“霓裳死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说什么都晚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任性妄为,才连累了她。”
“裴大哥,但是我们得向前看啊!”
杨岱紧跟着开口:
“难道就这样放手吗?”
“可我走不下去了!”
裴击浪抱住头脸,颓然坐倒在床板上:
“杨老弟,我走不下去了,我以为我可以,但真的不行,我总是看见霓裳临死前的笑容……”
泪水从他干涸的眼窝里涌出来,一颗颗渗出颤抖的手指,沾满了整张脸。
裴击浪痛苦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全部都是秦霓裳临死前的情形。
那种绝望和凄凉,就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脏上,疼得他几欲窒息。
“裴大哥,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各种挫折的。”
杨岱劝慰道:
“你要知道,每个人生命里总会遇到许多磨难的,如果连这些都克服不了,还怎么成就大道?”
“我现在才明白,自己成不了仙了,杨老弟,你放过哥哥吧,别再来找我了。”
裴击浪睁开眼,眼神空洞,带着祈求看着杨岱,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爱人惨死,自己的修为又被废,对于他来说,生命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杨岱怔怔地看着裴击浪,阳光穿过窗缝,灰尘在明亮的光束里飞旋。
他恍然回到两人初见之时,那个豪情万丈、意气风发的裴击浪仿佛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具麻木不仁的躯壳。
他呆了半晌,忽而纵声大笑,声震屋瓦。
杨岱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悲怆。
裴击浪呆愣地坐在床铺上,失声叫道:
“杨老弟!”
“不要叫我。”
杨岱的脚步仿佛变得极为沉重,他停下来,看了一眼裴击浪,又往门外走去,语调缓慢而冷涩:
“我的裴大哥已经死了,死在道门的围杀之下,他已经不配再称作男儿了,这样的人我看不起他。”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裴击浪双目无神地瘫在床板上,他如今经脉尽断、丹田碎裂,已经彻底沦落为普通人,哪怕是乞丐也能打他十个。
杨岱方才说的话很伤人,但却戳破了裴击浪最后一层防线,让他心如死灰。
他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了,所做的努力,都抵不过别人三言两句,他更加深刻认识到‘弱肉强食’的残酷性。
想到自己曾经的辉煌岁月,再想想自己如今的状态,裴击浪突然间生出一种求生的本能。
“我不是一般人,我是求道之人,求道之人没有轻易言死之说,人生苦难熬不住之时,正是修形时……”
裴击浪眼睛微微一闭,再次睁开之际,精芒四射,忍住剧痛,翻身坐起。
过了许久,杨岱推开门,手中还端着一些黑乎乎的药膏,一眼便望见裴击浪站在窗前的高大背影。
“裴大哥,你不想死了?”
杨岱惊讶问了一句,后面跟着杨长庚,老人家一直没有说话,盯着裴击浪看了许久,眸子闪烁一抹复杂光芒,随即恢复平静。
裴击浪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良久后,才低低叹息一声:
“我不甘心,求道之人最是贵生,哪怕我就剩下一口气,